何越白色衬衫的领口解开了三颗,衣领处蹭上了几个暗红色的嘴唇印记,衣袖皱皱巴巴的,像是被人拉扯过,看上半身,只能用衣衫不整来形容。

    何越出声道:“不过该说不说,好几年没见,韩星瑶是出落得越发漂亮了,那气质,不愧是学艺术的,也难怪舅妈跟守着宝似的替你盯着。”

    男人一副吊儿郎当的口吻,不知是夸赞还是嘲弄。

    说到韩星瑶,就不得不提韩家,韩家老爷子年轻时曾与何老爷子隶属于同一连队,在那个战争年代,他们之间是爬过同一条战壕的革命友情。

    后来韩家的独子韩晟又与何家长子何鸿烨是昔日战友,就连韩晟娶媳妇都是何鸿烨给牵的线,在加之常年住在一个大院,孙辈的孩子打小就认识,两家的交情深厚,说是代代世交也不为过。

    作为韩晟唯一的孩子,韩家对韩星瑶寄予厚望,韩老爷子更是希望将孙女培养成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军人,然而令他们惋惜的是,由于早产,韩星瑶自小就比普通的孩子容易生病,五岁之前大小病不断,进医院就是家常便饭。

    大院里的孩子大多早早被扔进部队锻炼,但韩晟和妻子哪里舍得将孱弱的女儿送进部队受训,韩老爷子心疼孙女,心一软,这事也就罢了。

    如今她学成归来,不光韩家高兴,把她当半个女儿看着长大的何鸿烨一家也开心,但要说谁最激动,那必然非何翟的母亲林文欣莫属。

    何翟比韩星瑶大了五岁,其实根本玩不到一块儿,可但凡他被迫要照顾家里跟屁虫似的弟妹时,一群小萝卜头里肯定少不了韩星瑶。

    何翟对她最后的印象停留在她穿校服、扎马尾辫的高中时期,再之后,他读军校,进部队,她高中毕业,出国深造,两人再没见过,最近一次听说她的消息还是去年在大院遇到韩晟的时候。

    如今何越这番话,每个字都在暗示,韩星瑶是母亲心中认定的儿媳妇,何翟在讶异的同时,心里涌上一丝烦躁。

    此之前他完全没预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韩星瑶回来和他是没关系,但自己母亲要是给了她错误的暗示……

    何翟用惯常听不出喜怒的语气说:“没有影的事,少在背后嚼舌根。”

    何越勾起一抹邪笑,笑他自欺欺人:“我说大哥,舅妈那迫不及待抱孙子的架势你是真装看不见啊,你要真看不见,这几年也不会躲着不回大院了。”

    何翟脸上丝毫没有被拆穿的窘迫,出声嘲讽道:“五十步笑百步,有本事别拿我当幌子应付二姑。”

    何越闻声一噎,不自然地干咳两声,低声咒骂道:“又是老三告诉你的吧,臭小子,心眼子也太偏了。”

    何越的母亲何嘉兰在何家排行老二,由于自小在男孩堆里长大,性子最是爽朗豪迈。

    就当所有人都认为她将来肯定会继承何家的军人血统时,她却出人意料地报考了海市最有名的商科院校,选择攻读该校的王牌专业工商管理。

    毕业后她毅然投身商界,做起了生意,借着市场经济的东风,短短数十年一跃成为海市富豪榜的前列。

    至于何越为什么跟母姓,自然是因为何嘉兰给何老爷子招了个上门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