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夕不是一个强势的人,从小性格都很包子,再加上乔母对乔夕采取的是打击式教育,即使乔夕表现得比同龄人都好,得到的夸赞却始终鼓舞不了自己。

    学生时代乔夕学习还不错,人也听话乖巧,老师、家长和朋友都很喜欢,但踏入社会后,乖巧不再是优点,特别是当乔夕听从父母的意见进入银行之后,乔夕发现自己并不适应这种营销导向的工作,乔夕业务很好,但丝毫不能掩盖业绩垫底的劣势,只能在下班后尽量做到脱离工作,自我开解,重新获取上班的动力。

    即使乔夕干得并不开心,也从未在父母或外人面前表现出来,自己默默承受工作的压力和焦虑,但是如今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仿佛当着何翟的面,打了自己一记耳光,让她不得不直面工作上的挫败感。

    乔夕阖眼,压抑了许久的委屈和自我否定在身体里翻滚,乔夕双手死死地握紧,手指骨节在白皙的肤色下显得格外明显,乔夕咬牙忍住泪意,她不想在刚见一过次的陌生人面前落泪,很丢脸。

    何翟面无表情地看着副驾驶的椅背,余光中还是能看到女孩四肢僵直,像是努力压抑着,连气息都轻微得听不见。

    他不认同女孩上级的管理方式,但职场不是学校,没有人有义务帮助自己成长,只有自身强大了才有发言权。

    何翟看着乔夕像孤零零的花骨朵一般被风雨吹打,浑身的可怜模样让何翟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大院里像她一般大的女孩,有顽皮捣蛋的、也有独立强势的,在外面受了委屈,自然有家里人护着、比自己大的哥哥姐姐们罩着,出了问题有人出面解决,很少会像乔夕这样压抑忍耐的模样。

    作为乔家的长子,军人家庭出生的何翟,从小就被教育要像个大家长一样照顾弟弟妹妹,何翟不爱带这群小屁孩一起玩,但要是家里弟妹出了什么事,何翟永远站在前面,也是如此,家里的孩子虽然没少挨何翟的教训,却也十分敬重自己大哥。

    如今看着连哭都不敢发出声音的乔夕,何翟面上毫无波澜,手指有节奏地轻敲着大腿,像是在思考什么。

    雨幕中一辆越野车赶着下班高峰点穿行在高大的建筑群里,当车辆驶离市中心,周围的车辆变少,道路也开始变得畅通起来。

    乔夕看着越来越熟悉的街道,算着即将到达小区的时间,整理了一下自己。

    “乔先生,今天麻烦您了,真的很感谢您送我回来”

    第一次直视何翟的目光,也许是觉得反正脸也丢了,乔夕在与何翟交流时反而放开了许多,眼神也不再躲避。

    何翟垂眸看着乔夕,二十多岁的女孩,眼神清澈明亮、蓬松微卷的长发轻搭在单薄柔软的肩头,即使穿着职业装,也压不住懵懂青涩的模样。

    “这是今天你第几次说谢谢了?”

    何翟语气中带着笑意,觉得乔夕有些过于客气,内心突然一软,感叹着还是个孩子啊。

    乔夕也发现了何翟语气中的打趣意味,一瞬间竟不知该怎么回应。

    “嗯……我不记得了”乔夕老实交代

    “噗呲”的一声,驾驶座上的杨立笑出了声,看到后座两人转过来的目光,杨立忍住笑意说道“不好意思,你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