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相府的车辇快马加鞭回府。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车夫驾马匆匆经过繁华主街,车轮匆忙间轧到什么东西,整个车身猛地一颠,与此同时,里面传出一声重重的喘息,似乎是压抑已久,细听之下还带着些嘶哑的气音。

    阿满怒道:“怎么回事?连马车都驾不稳吗?!”

    他掀帘而出,正要接过车夫的活,视线一扫周围,突然瞳孔一缩。

    那马不知被什么东西惊到了,此时正嘶鸣着胡乱奔跑,将路边撞得人仰马翻,哀嚎声一片。

    慌乱间,两枚铜钱滚到了地上,无人发觉。

    车夫满脸惊恐,使劲勒着缰绳:“马失控了!”

    阿满正要去救,车辇不知撞到了什么,突然猛烈地震动,整个车厢几乎侧翻,里面传来一声闷响,夹杂着晏行昱更重的喘息声。

    “公子!”

    马车依然在疾驶,一路上不知撞到了多少东西,不过很快就出了主街,而那马车厢也已撞开了一条缝。

    马受惊非同小可,指不定撞到墙或路边的石柱,整个车厢都会毁于一旦。

    阿满在一阵剧烈摇晃间想要冲进去,在马车厢被撞碎之前将晏行昱救出来,还未跑进去突然察觉到一股浓烈的杀意弥漫在身侧。

    阿满猛地将手伸向腰后,但车厢中传来一声轻微的声音,像是手指敲在木头上的声音。

    阿满动作一顿。

    下一瞬,一把刀迎面劈下,堪堪擦过阿满的肩侧直直插入那两匹马的脖颈,刀刃寒光带出一簇残阳似的血花。

    马匹嘶鸣一声,应声而来,整个马车厢却带着冲势直直碾过马的尸身,直接翻了过去。

    轰然一声巨响,阿满堪堪将车夫拽出了马车,以免被车厢砸成肉泥。

    灰尘散去后,阿满抬起头来。

    在一片废墟中,一身红衣的少年一手持着带血的刀,一手将身着素衣的晏行昱抱在怀里,眸中全是冷然的戾气。

    荆寒章将刀随手扔在一边,似乎是嫌弃上面的血迹,空出的手将一直在自己怀里不住往下滑的人抄起腿弯,打横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