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太太气得双手紧紧握住拐棍。

    天知道她在这人前是费了多少劲才克制住自己,没有第一时间朝霍锦绣挥棍子。

    瞧着这般不顾体面不顾家族,当面怒骂亲女克全家的女儿,霍老太太当真觉得对不起玉琳琅。

    她都难以想象,这孩子从小到大在玉家究竟过的是怎般痛苦的日子。

    她惭愧啊!实在愧不可言!

    若非她老太婆教导无方,也不至于把霍锦绣教成如今这副刚愎不听人言的模样。

    霍锦绣则瞪大眼望着自家母亲,气得身体与声音皆在发抖,“母亲你为这小畜生,竟要将自己亲生女儿赶出家门?你可当真是老糊涂了!”

    玉守道心下暗叫坏了,连忙上前搂住妻子小声劝道,“锦绣,不可对岳母如此无礼!快向岳母道歉。”

    不能让这事再继续发酵下去,否则连带玉府的名声都要糟。

    “我有什么错要我道歉?”

    “不必道歉!我老婆子也当不起!”霍老太太冷笑一声,把头重重偏去一旁。

    “道什么歉?这审案怎跟菜市场似的,闹哄哄一片?”清朗笑声传入众人耳中,挟着一丝戏谑之意。

    “本郡王莫非走错地儿了?”

    随着门口人群如水般朝两侧退开,仅容一人通过的小道上,出现两道颀长身影,一前一后步入公堂。

    原本暗沉沉的公堂,仿佛被瞬间点亮似的,满室熠熠生辉。

    世子端方雅正如兰似桂,郡王手执骨扇气息沉沉。

    二人前后行来衣袂翩然,仿佛每走一步,都裹挟着一丝令人不可忽视的冷意。

    平康郡王走在前头,抬起手中骨扇轻轻拨开拦在堂下的侍卫。

    “怎么,那什么雇凶杀祖父案,已经结了?”

    西门不归提着袍子蹬蹬蹬跑下台阶,朝二人拱手客套,“下官西门不归,见过郡王,见过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