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数日,百草堂的弟子倒也是识趣,再也无人前来生事。但熊虎却只能在前院躲着,如今他也没胆量再去百草堂取药草,其他的外门弟子更是不敢自讨没趣。公孙远三人只顾着修炼,一时也无暇过问日常的琐事,整个炼丹堂一连数日都是大门紧闭。

    燕于飞并不想再生事端,心知百草堂的弟子多半不会善罢甘休,故而也就任由那些外门弟子闭门不出。如今他也忙着修炼之事,眼见百草堂的弟子不再前来生事,便也懒得放在心上。

    万般皆下品,唯有修仙好。修仙之人理当六根清净,心无杂念,若是一心争强好胜,那就下品了。燕于飞修为尚浅,自然六根未净,何况那口腹之欲更是难以斩断。转眼间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燕于飞和熊虎每隔数日便大块剁肉,这日子倒也是逍遥快活。当然,他的修为也没落下,无意间又冲开了五个穴道,这不知不觉中已然冲开了四十五个穴道,如今就算与大师兄和二师姐相比,那也相差不远了。但他却并没有心满意足,心知自己必定会压过大师兄和二师姐一筹,只是不知能否有师父的那般造化。

    他倒是牵挂着徐长老,算算日子已然两个多月未见这位老仙人的踪迹了。

    这一日,燕于飞正在屋中独自修炼,忽听有人破口大骂,一刹那,整个炼丹堂内都听的清清楚楚。原来是徐长老回来了,只是不知又有何事惹恼了这位老仙人。燕于飞不敢怠慢,急忙纵身赶去了正堂,可是刚一进门,他立时一脸的后悔。

    只见公孙远、方长明和赵火三人一脸的惊恐,这会全都一声不吭的任由徐长老破口大骂。燕于飞细听之下立时心知肚明,原来他们三人每日装模作样之事终于被发现了。此等顽劣的弟子确实能气死师父,不过徐长老却只是气个半死。就在此时,燕于飞一只脚踏进了正堂之内,脸上却是犹豫不决,心中寻思:“三位师兄多半是难逃一劫,眼下师父他老人家正在大发雷霆,我还是赶紧退避三舍,以免祸及池鱼。”他倒是并不糊涂,可是徐长老目光如炬,如此心思又岂能瞒得过去。

    “小子,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闪闪。今日为师定要好生教训一下这三个孽徒,你一旁看着便是。”徐长老倒是说得轻巧,但他话中的深意却是不言自明。燕于飞只得退在了一旁,心想:“师父他老人家定是打算杀鸡儆猴,看来师兄他们凶多吉少。只是这火焰洞之事也不能全怪他们三人,毕竟都是那仙镜惹下的祸端。”

    一刹那,燕于飞欲言又止,眼见徐长老怒气冲冲,顿时吓得一声不吭,心中只得暗道:“罢了,师兄他们再忍一会便算是硬撑过去了。这个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还是不作声为妙,要不然,师兄他们可就白白受苦了。”

    果不其然,徐长老此刻口干舌燥,哪里还会自讨苦吃,只见他看了公孙远三人一眼,沉声道:“罢了,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等好自为之。”跟着又看向了燕于飞,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道:“徒儿,为师这一个多月可没消停,不过总算没白忙活一场,这乾坤袋倒是讨要了几个回来。”说话间随手从一个兽皮袋内又掏出了四个一模一样的兽皮袋。

    燕于飞只看了一眼,心中不由暗道:“莫非师父他老人家一时兴起,这一个多月竟然都在打猎?他吃饱喝足之后,顺手带了几个破袋子回来。”公孙远三人眼巴巴的盯着徐长老手中的兽皮袋,脸上都是焦急之色,若不是担心徐长老怒气未消,恐怕早就欣喜若狂了。

    原来徐长老手中之物便是乾坤袋,别看只是一个巴掌大小的袋子,但里面却另有乾坤。燕于飞倒是听赵火说起过乾坤袋的玄妙,只是却不曾亲眼见识,这会自然是有眼不识宝物。徐长老终于想起了什么,当下说道:“你这小子真是孤陋寡闻,老夫手中的乃是‘乾坤袋’。这袋子虽然不是什么宝物,但里面却是一方小天地,不仅可以装下随身的衣物、丹药、法器,就算将炼丹堂的瓶瓶罐罐都放进去,那也是绰绰有余。”

    燕于飞这会终于听明白了,当下一脸的欢喜,眼见徐长老还在念念有词,不由心头焦急。赵火一向口无遮拦,忍不住嚷嚷道:“师父,你老人家就别再消遣弟子了。这‘乾坤袋’还是赶紧赏赐下来,师兄师弟他们可都心急如火。”

    赵火显然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但徐长老却并非善忘之人,当下狠狠瞪了三人一眼,随手将乾坤袋扔了过去,紧跟着说道:“既然是赏赐给你等的,那便拿去。不过你等一向偷奸耍滑,老夫又岂能轻饶,这……”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忽见两道身影不请而来。徐长老看向了来人,脸上阴晴不定,这会自然无暇再教训门下弟子。

    燕于飞倒是见过其中的一人,来人正是百草堂的丁长老,他胸口也有个“万”字,虽然是蓝色的,却也不可小觑。但另一个中年人却不曾见过,可是他胸口的红色“万”字却足以表明身份。

    突然间,燕于飞一脸的不安,心想:“这麻烦之事终于找上门来,丁长老定是为他门下的弟子前来讨个公道。只是今日似乎来的不是时候,眼下师父正在动怒,弟子间的琐碎之事,多半是无暇过问的。”

    果不其然,只见徐长老一脸的不善,张口便道:“屠不正、一丁大,你二人切莫前来添乱。我等都在八极大殿内争论了月余,眼下老夫正忙着训斥弟子。”

    一听此言,燕于飞不由心头一乐,眼见三位师兄都是一脸的诡异,急忙强忍着没笑出声来,心中忍不住暗道:“二位长老的名讳为何如此古怪?屠不正、一丁大,这也太随意了,莫非不怕有人暗中取笑。”燕于飞并不清楚屠不正究竟是谁,因而毫无惧意。可公孙远三人却不敢放肆,均想:“屠正屠长老乃是执法长老,若是得罪了此人,日后休想安生,他向来睚眦必报。”

    屠正眼见还有其他弟子在此,只得一脸的苦笑,道:“徐炎徐师兄,切莫为老不尊,屠某并非有心前来添乱。丁大丁师弟,你还不赶紧把事情的缘由道个清楚。若是再耽搁下去,徐师兄恐怕又要破口大骂了。”这屠正倒是有先见之明,随口便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但丁大却一脸的尴尬,这会只得连声苦笑,道:“这个……呵呵……徐师兄,我百草堂的弟子不知哪里得罪了你炼丹堂的弟子?这一出手便心狠手辣,我门下的那两个弟子整整一个多月都下不了床。如此狠毒之徒又岂能轻饶?眼下自然要劳烦屠师兄了。”

    燕于飞顿时一脸的慌张,心想:“丁长老真是小题大做,区区小事,竟然请出了执法堂的屠长老。这可如何是好?师父他老人家可千万不能撒手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