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我在路上便见大量元军四处乱窜无法前往周庄,因此才假道来安,想经滁州一带回返峨嵋,没想到却遇到强敌因而受了重伤,可能不久后便要离开人世,此时我也只是想能赶回去见宛儿最后一面。”李嫣红叹息一声说道。

    她身上的伤势越来越严重,所有经络都在不断萎缩,数日来她的精神越来越差,若不是身体内有着二十年的修为支撑着,恐怕她早在颠簸中香消玉殒。

    听到李嫣红地话后,商羽立即眉头一皱问道“伯母,您的武功天下罕有敌手,是何人能够与您对敌并伤了您?”

    当日在永川境内,李嫣红曾单人杀死数百泉州义兵,这件事情商羽很清楚,有这等绝世武技之人居然会遇到敌手,对方岂不是天下无敌?那又是何方神圣?

    “商羽,此事你不必知晓!我李嫣红遇敌受伤也是我自已的事情,既然命不久矣!也就不去想它,只求你能在将来照顾好我的女儿小宛,我会写下一封书信,你可派人送至峨嵋!”李嫣红脸上现出一丝惆怅之色说道。

    她没想到商羽会成为县丞,以十六岁便能成为县丞,在她看来商羽将来也许并不止此,铁衫门之事自有师门与杭州李家去处理,此时她只是想令商羽将鲁宛接过来,一旦商羽将来得势,因为鲁宛地关系,他也势必要帮助沈富复国之事。

    这是她此刻心中所想,而且鲁宛以为商羽死去才心伤至极欲在山上留发出家,原来商羽不过是名家丁而已,此刻却有了官家身份,虽然只是义军中的官儿,但当今元廷势危,而韩林儿已经建立宋朝龙凤小朝廷,这滁州也听命行事,迟早商羽会更进一步,这对女儿有好处,还可在未来对沈万三有所帮助,她此时自然是改变了初衷。

    只是她却不知商羽已和沈富产生了裂痕,而且朱元璋也对沈万三为人极度鄙视,若不是在日后商羽感念旧情,沈万三早便死无葬身之地。

    “伯母,写信之事可稍缓!我早在一个半月前便派人至峨嵋去见小宛,大约在这数天内便应该有回信了。您若是受了伤,小羽我可以为您诊治!便由小羽为您把把脉,您看可否?”商羽听闻李嫣红说她命不久矣之言,立即有些慌了神地说道,刘兴宝教过他望切之术,只是从未对人使用过,但此时李嫣红所说之事却显得郑重其事,说不得他也只好估且一试。

    “咳咳……,在开封境内我找了数位名医,都对我的内伤束手无策,你难道比那些世代名医手段还要强些?也罢,你便试试好了。”李嫣红有些意外,商羽对她的伤势显然很在意,而且脸上显示出地焦急神色很真实,这令她心中有种莫明的感动,但随即便被她在内心中强压了下去。

    在床塌上伸出右臂来,示意商羽把脉,旁边的两位侍女之一立即将一绢丝巾盖在李嫣红的手腕上,以示避嫌之意。(古时男女授受不亲,便是长幼间也要注意此节,医生为女子病患把脉之时也要遮盖上丝巾。)

    “那小羽便开始为您把脉,请您保持心境平和,只需数十息我便能知道如何诊治!”商羽说到这里,便将食中二指置于李嫣红脉门之上。

    李嫣红见商羽出指间的动作竟然与那些名医一般无二,不由在心中想道“这小小孩童看起来还真有些门道,切起脉来倒也似模似样,只不知他是否能医得我这经络萎缩之症?想来他也是万万不能。”

    商羽此时则闭目感觉脉相,与心中所有地症状相对比着,数十息过后,商羽颓然间睁开眼将手抽回,脸上有些黯然之色。

    李嫣红一直在瞧着商羽地神色,见商羽面色不好立即便苦笑说道“贤侄,无妨!我早便说过此伤无法医治,这并不能怪你,人生如火烛,死并非可怕之事,只是能让我在临死前见下女儿便无憾了。”

    商羽却是充满遗憾地说道“伯母,此伤可治!但您这身绝顶武技恐怕就保不住了,小羽只能为您续命,令所有经络保持如今的状态,却不能令您恢复受伤前地状态。”

    李嫣红听后眼中立即便露出一丝惊喜,但随即却又有些伤感之色,喜地是不会死去,但伤感地却是无法再拥有以前地武功,那便成为一个普通至极地中年女子,她这才明白商羽方才面色不好之意。

    “许多名医大家都说我的伤便是神仙也无法医治,你居然能令我续命,这便已然是天大的福份,只不知你如何医治我的伤势?”李嫣红问道。

    商羽不答,却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来,那里面还有十数颗在永川炼制地药丸,他将这个瓷瓶递向李嫣红说道“伯母,这里还有一些药丸,您每三天服一粒,大概能支持一个多月时日,待我派出人去搜集药物,到时重新为您炼制一批药丸,只要您定时按量服用此丸便可保身体无恙。”

    这批药丸所需药材有数种只有在永川一带才能采得,如今商羽说不得只能派些人手偷越过元军的防守去偷些材料过来,而且还要重新做一批炼药地炉具,一个月的时间也不知够不够,但为了这位“岳母”大人,商羽也不得不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