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羽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沈富,半晌说不出话来,太难以令人相信,沈富居然为了这本书册要拜他这位书童为师。

    “师尊天下四处为家,临走时也未曾说出去了哪里!他老人家尊讳刘兴宝,想来表少爷也不会听说过!若是您执意要借此书,也不必拜我这书童为师,您只需向此书拜上三拜即可,算是我代师尊收您这位未记名弟子。希望您能在三日后将此书交还与我!”

    商羽思索片刻终于想出这种折衷地办法,若真的收了沈富为徒,他这书童也不用做下去了,而且难保沈富会恼怒于他,若是连货栈都不能停留,那岂不是害了在货栈中的母亲商梅氏,商羽不得不想出了这种办法。

    沈富听后却是高兴得连连点头,实际上他也是一时冲动,见到如此好的商道经营之书,才胡乱说要拜商羽为师,话一出口他便有些后悔,此时见商羽代师收徒,立刻便连连点头,说道“虽然师尊地姓名从未听说过,但此法我认为甚好,商羽,你真会为人着想,你这兄弟我交定了。”

    说话间便将书册放置于书案之上,沈富跪叩于地,连叩了三个响头后才站起身来,转过脸说道“商羽,以后无人时我们便兄弟相称,只是在外面却不可如此!过完年后,你便随我回周庄,这本书册我三日后必会交还与你!”

    商羽点头说道“我晓得,表少爷!”心下却是暗笑道“这本书册明明是我写出来的,表少爷这么一跪,我岂不是成了他的师尊?”心中虽笑,但面目上却是不敢表露。

    沈富立即笑道“那好,你自去家丁们用饭的厨房吃饭,然后去找管家给你安排住宿之所,我此时可要去与姨父、表妹一同用餐!明日你早间不必来见我,直接到福地客栈去迎我那义兄张士诚,送他到商号中去,向陆先生说明我的嘱托,将盐货一事办妥!”说话间,还未等商羽回答,立即将那本书册揣于怀中,转回身便向外急行而去。

    商羽看到沈富出去后,才喃喃说道“以鲁氏商号目前的盐货存量,只能提供给那义公极少量,也许陆先生可以与其它商号联系解决此事,不去想他了!我还是早些去寻管家!”他此时并不饿,却是急于找管家安排住宿之处。

    他只是书童,并不负责沈富的起居饮食,早晚间自会有侍从丫环来服侍沈富,商羽只需负责书房里的工作与陪伴沈富去官学读书。

    第二日早晨,商羽早早便起床,到家丁就餐地地方吃过后,便立即出发去福地客栈,那福地客栈座落在城西一侧,虽然面积颇大,但却只能算做是泉州府中的三流客栈,城西多数都是些普通客栈,也可以想见此时张士诚为了节省开支,才会住到那等地方。

    最近的路线便是从鲁氏宅院从东南处直接经过城中心北侧原来的郡王府,也便是如今襄兰儿的郡主府,然后才能到达福地客栈。

    当商羽路经郡主府时,突然听到有人叫道“原来那苏州曾公子居然这般有才,不但被郡主选为市舶司的官员,还将他的文章抄写于绢帛之上贴于郡主府门侧墙边公示,这是何等荣耀?”

    商羽在人群外听后,不禁有些意外,那苏州曾公子的事迹沈富在昨日试考时曾经与他提及,此人不学无术,根本不可能写出好文章来,如今居然能令襄兰儿郡主这般欣赏,商羽不禁有些好奇。

    “难道表少爷恶意中伤昨日那人?虽然他显些与人群殴于我,但也不必如此诋毁他人吧?”一时间,商羽在这种想法中不由从人墙外向内挤去。

    围观地足有数百人,等到商羽挤到近前时,便看到有数名兵丁威风凛凛地站在那告示两侧,人们在离墙五尺之外便自觉地停下脚步。

    商羽在前面两人的缝隙间向那洁白地丝帛上书写的文字望去,心中不由立即吃了一惊道“这内容不是表少爷昨日在官学之中的试卷中所写的文章么,为何会变成那曾公子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