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而且沈富也嘱咐他商羽不可与陌生人见面交谈,商羽本来也对风水堪验稍有兴趣,想与这位魏大师做些交谈,但沈富既然有这种嘱咐,他也只能按捺住这种想法。

    “那部分商筹与航海图已然交给大哥,接下来我便应当安心在西渔村住上些时日,若是外面通辑榜文撤消掉,我便可西至扬州。”商羽在过了一刻钟后如是想道。

    那通辑榜文岂是说撤便撤地,商羽想到此处不由自嘲地笑起自己来,只是他却不知,在元大都那位木粟礼公子却自动请罪,自称为木羽被明证典刑,一颗大好头颅被挂于元大都东城门外示众,只是那撤消通辑木羽地文书还未到江南一带而已。

    而民间则有人在永川一带修筑起木神庙,以后便受山间民众多年香火,用来怀念杀死元廷凶人的木羽。

    商羽将手中竹卷放在桌案之上,此时也觉得有些倦了,打了个呵欠后,商羽不禁又想道“李四大哥也是我义兄,只不知他此刻又在何方,我如今留在这座村中究竟是对还是错?”

    但在这时,窗外突然响起一道轻微地破空声,商羽耳目极敏感,听到这种声音后立即身形一闪,来至窗前,极快地将窗户打开,探头向外面望去,却任何异常之处都未发现。

    “奇怪!我明明便是听到有人在窗外,为何却不见人影?所有家丁与侍女均不会武艺,我也只懂些轻身之法,那么定是那魏大师身旁之人了,只是他为何让人来到我窗外?”商羽顿时想起木十三方才所说地话。

    “不去想他,既然是江湖之人,做些防范,巡视下院子也是情有可原。”商羽不由站在窗前喃喃低声说道。

    只是他却未注意院子中只余他这房间中还有烛火点燃,便是连南院客房的烛火都已熄灭。

    “算了,此宅四面环水,而且还在村内居中位置,那魏大师也太过胆小,不去管了!今日可要早些休息,明日还要将那拒贼刺地制作方法传授给余管事,此刻便当入塌休息。”这些天来,商羽身体恢复得极快,身体也越来越感觉轻松,运用洛毕擎传授给他的轻身步法时也益加圆转如意,速度也极为惊人。

    但有两点坏处也渐渐显露出来,商羽最近饭量日增,每顿饭都要吃下三海碗饭才能觉得肚中地饥饿感,而且嗜睡,每天申时一过,便困意上涌,便是强打精神想做其它事也不可得,商羽也不知此是为何,这若是在前段时间逃亡时出现,他恐怕便是因嗜睡而被官兵擒住。

    说话间,商羽便将窗户关闭上,转回身向后进卧室而去,准备上塌休息。

    窗外蹲在地上的谬玉这才缓缓起身,心道“这沈富之弟好敏锐地耳力,是不是需要我此时早些将其杀掉?”

    而此时地商羽已然进入内室中,谬玉这才轻身纵起向宅院后跃去。

    “徐达,院中除那位沈万四皆已进入梦香,你现在便乘船出村带兄弟们到这座宅院中来,子时之前,我们必须从西渔返回秘径中,这样便可避开官兵搜捕。”飞跃至宅后土丘背面,看到徐达正在等候她,便催促地说道。

    “谬玉,我们应该等大小姐来才能行事,否则若是有闪失,我可担当不起。”徐达为人比较持重,有些担忧地说道。

    “无妨!村中向外有十余条水道,那些乡勇半夜时分才仔细防范,必然不会想到我们会在天色刚黑时进村,那魏大师现在何处?”谬玉低声问道。

    徐达听后沉吟数息,然后才说道“我带兄弟们进来很轻松,但若是想带着财物向外冲,便得防备受到阻拦,大小姐稍后便会来此,我们切不可先自行动。此次带兵离开滁州为筹集军饷而来,并非是为个人得失,谬玉妹子不可一意孤行!”徐达此时已然是身着水靠,显然是准备游出村外带人前来。

    沈富正在仔细观看着商羽所写商筹最后一部分地内容,南下海外数番邦最佳海图赫然便在其上,而且可以进行补给淡水之岛也在海程中有所标示。

    “居然这般详细,若我能掌握姨母所说之商盟必能得到更为详细之内容,可惜商盟此时已然势微,无法再有回天之力,鲁家算是商盟的最大产业之一,却被色目人?吃得干干净净,明日里我便派出数名管事,前往太仓港设立商铺,为进一步扩充财源做准备,而那些乡勇数量也要在暗地里扩编,数量若能达到千人之数才能有一战之力。”沈富一边赞赏地看着商筹中的内容,一边却有种若有所失地感觉在心中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