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筠不知道来者是谁,下意识地透过衣服的缝隙露出一只眼观察着,看到是昨天的那个副官,在男人的命令下可以毫不犹豫地对自己人行刑还毫无波澜,也是个不好惹的角色……想着又把视线收了回去,他并不想引人注意。

    对于他怀里的沈元筠,周沉并不觉稀奇,他见惯了男人太多喜怒无常的样子,只是有点小疑惑,没想到苏贺这么快就已经把昨天那么难缠嘴硬的小孩劝到归降。

    然而虽然苏贺并不想承认,但事实并没有,劝降和逼供显然不一样,后者生气了可以缺胳膊断条腿,实在不行还能用个吐真剂或者催眠催眠,而前者还要宝贝着他的手脚,宝贝着他的大脑,不能饿着累着,得当祖宗供着。当然这是别人,到了苏贺这儿,他自有一套。

    周沉的目光没有在那怀里的人身上停留多久,给苏贺潦草地敬了个军礼,正欲开口要把文件递过去,就被男人的一句调笑打断。只见苏贺毫不避讳地扒开盖在沈元筠身上的军装,虽然没有尽数脱光,但还是露出了香肩,“你干什么!”沈元筠心脏一阵,在外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赤裸,让他无能接受,立刻扒拉上外套把自己盖住。

    苏贺有点幼稚得像周沉炫耀着似的,“看我新儿子好不好看?”话音刚落就感觉到怀里一阵折腾,沈元筠一口一个变态禽兽,一句谁是你儿子,放我下去等等诸如此类的叫嚣,然而都被苏贺选择性无视,当成撒娇。

    周沉尴尬地迎合笑笑,用尬笑掩饰过去这个问题,然而苏贺似乎就是专门要寻两人开心似的,一直打趣调侃着,“刚不听话被打了顿屁股,现在可老实了,就是有点委屈不爱理人。”说着,恶趣味地拍了拍托着的沈元筠的屁股。

    “你是不是有神经病啊!放我下来,苏贺你放开我!”男人当着外人面不着调的调侃弄得沈元筠面红耳赤,“我是战俘,虽然我现在是你手底下的玩意儿,但也要给我……”

    “是是是,尊重,给你尊重。”昨天都被上过一次还捆了一夜,还能对他这么大呼小叫的,看来就是被操习惯了。苏贺本来以为沈元筠多少还会心理洁癖的自我谴责一下从而老老实实的,然而对方还是把逃脱和挣扎放在了第一位。

    所谓的“哄”了男孩一会儿,苏贺伸进衣服里用手掐着沈元筠红肿的臀肉才让他勉强又安静下来,视线才回到了杵在他们面前的周沉头上,“你想说什么事来着?”

    “将军!”周沉看着这么一出闹剧,还被晾在一旁无视有点愠怒,不悦更多的是无奈,一声将军过后只有一句苦叹,将手里的文件递到苏贺面前,“R95病毒的最新进展报告。”

    R95?蜷缩在苏贺怀里的沈元筠瞳孔急速收缩,不可置信地从衣服中探出脑袋,回头盯着周沉手里递上来的文件,自己拼死也要保护的样本到最后还是被他们找到了,还有自己这个人肉信息收容器。

    男孩的动作太过明显,眼神中稚嫩的没有掩饰的紧张和震惊暴露无遗,导致两人的视线都从档案袋转到了他身上,苏贺的笑意更深,“看来杜若小朋友也想听听看。”

    “我……我不想听。”沈元筠下意识地否认道,这才被提醒下收回了早已经被看穿的视线,就像一只缩头乌龟一样,把男人的军装外套又盖回了头上,这动作惹得两人都哭笑不得。

    苏贺无奈地对周沉耸耸肩,“回办公室说。”本来要去的也是办公室,男人又一次推就了周沉手里的文件,让对方无奈地又说了句带着不悦语气的将军,被苏贺捕捉又一阵不正经地解释道,“我腾不出手啊,这种机密文件又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说,要不你帮我抱着?我现在就看。”

    “不行!”“不用了。”

    一个怀里的人和一个站着的副官同时拒绝了苏贺的提议,显然对方每次的条件都有多让人无语。周沉抿了抿嘴作罢,收回拿着文件的手,“我知道了,去办公室跟您汇报。”男人这才满意地重新迈开去往办公室的脚步。

    走过一重重的布防,沈元筠虽然还是观察着来时的路,但脑子里已经全然没有了好不容易平稳下来的冷静和记忆能力,纵横的大脑中只有跟在身后那位副官手里的关于R95的文件。

    不愧是战场上的苏将军,虽然当初一把火烧了实验室,但在重重文件夹和书柜的灰烬的遮掩下,也想过病毒被盗走的可能性,只是没想过对方动作能如此之快,也没想过在实验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一点的自己会被俘虏。

    观察着这间办公室,沈元筠除了奢华以外没有别的词可以形容这个地方的存在,以前他跟着李逸德去出征,也有征用当地贵族富甲住宅别墅的时候,但从来都是以简朴为主,也没有高调的装饰,然而现在这间屋子抛开别的装修不提,就连桌子后墙壁上挂着的一方巨大的画像都变成了苏贺整齐地穿戴军装的模样。

    走在最末尾的周沉很识趣地锁上了门,只见从一个房间进入另一个房间后,终于没了再多的外人,沈元筠的挣扎变得激烈,“现在可以放我下来了吗?你放开……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