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一向是优渥老臣,尤其是这些从他父亲朱标在世时,就重用的臣子们。傅友户部尚书正二品,加太子太保正一品,就是三公之一,更有特授的光俸大夫。

    但从这些官职上看,他的殊荣已不亚于开国勋贵之的各个公爵,甚至更有过之。

    “老尚书请说!”龙椅上的朱允熥说道。

    “今年秋收已毕,除却陕西有三府受灾之外,皆是丰收,真乃百年难得一见的国泰民安。”

    “夏税收得米麦共计四百七十一万两千九百石,绢二十万千四百匹。得银,三十万千九百锭。”

    “秋粮得米两千七四十二万九千四百五十石,绢五万九千匹。得银,五万七千另三十锭。”

    粮和绢都算在一块,大明帝国今年征收到的粮食是三百零万吨。明朝的斤和现在不一样。

    一锭为二十两,也就是说还另外征收到现银百九十五万多两。

    民间流行的是银元,而朝廷收的是足两的银子。这么一算,百多万又可多出三成的进项。

    龙椅上的朱允熥表情并未见多少欢喜,这个数字和往年相比并没有太多的增长。若是再过几年,等推行的摊丁入亩彻底实施开来,这个数字或许会大幅度的增长。

    但就如今看来,这个数字已然很不错了。

    林林总总加在一块差不多两千多万,在现有田亩统计,全国有耕地百十万顷的情况下,这笔钱不能再多了。再多了,就要涉及到老百姓的口袋问题。

    这也是老爷子定下的祖训,国家要钱,但不能从老百姓的兜里掏。

    不过,这些都是征税,另有两淮云川等地的盐税,一年也是一千多万。可那些税是用来军队开支的,不算在粮税之。

    大殿的傅友还在兴高采烈的说着各项数据,而朱允熥则是陷入沉思。

    这样的税务看着是不少,但对于庞大的帝国开支而言,最终也剩不下什么。

    总的来说大明的税收制度还是太僵化,当初老爷子认为这个税收既然足够了,就不要再巧立别的名目。老爷子不是不想收税,他是更怕下面的官员们,用为国家收税当借口,实行残民的横征暴敛。

    可是这样健康的财政并不是每年都能保证的,如今是国泰民安兵力强盛,可以后呢?历史上的大明就是这样,等期土地兼并严重,天灾人祸并起的时候,才幡然醒悟已经迟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心暗自叹口气。

    历史上,在大明千疮百孔轰然倒塌之后,新兴的满清王朝吸取了大明王朝的全部教训,张居正的一条鞭法被满清的精英统治们换了个汤,大刀阔斧的推进,哪怕为此士大夫们怨声载道,人头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