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像是墨汁一样,逐渐侵染了‘井上家’庭院外的世界。

    院外的樱花树、不远处的木质房屋,都被汹涌的黑暗淹没。

    连庭院正门上悬着的、画有‘井上家’家徽的白纸灯笼,都在一点一点被黑暗包围,灯笼散发出的亮光,亦渐渐被黑暗蚕食。

    假若此时能从上往下俯瞰,

    便能发现,至黑的浓雾已经吞没了街市,

    现下正在往唯一还有光亮的井上家包围,倾覆。

    在这浓重的黑暗里,四个草人脸上戴着白纸面具,脖颈上缀着铃铛,担负着一副被水浸湿了的木匣,迈着僵硬的步伐,慢慢接近井上家。

    它们每接近井上家一分,

    黑暗就往前迫压一分。

    叮当,叮当……

    细碎的铃铛声在黑暗里若隐若现。

    一颗顶着满头黑发、从坟起的泥土里冒出来的石造女人头微微转动着,

    看到前方井上家的后门以后,石造头颅又渐渐缩回了泥土里——连同它头顶稠密的黑发,一齐回到泥土中。

    平整的地面暂时未再产生怪异的变化。

    但井上家的后门内,

    那钉刻在门边、檐角、房梁的一道道赤漆咒语,此时都加速了融化。

    咒语逐渐扭曲,溶解。

    一道道赤漆沿着门缝往下流淌。

    像是殷红的血。

    “叮当……叮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