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枝闭上眼睛,疲惫地冲两个侍卫挥了挥手,“去当值吧。”

    然后便走进了偏殿,庄云容一袭红衣坐在床榻上,装扮得十分精致,但脸色苍白如纸,脖颈上围的一圈白纱布还渗出了血,凄凄惨惨的可怜,张口声音像被刀子划过,沙哑粗粝:“公主,你就让我死吧。”

    傅长枝烦躁不已,“有话便好好说,你为何要这样。”

    “我那日是想走,可我走到半路,想起和无咎的情谊,还有两个孩子,就忽然清醒了过来。我本以为醒悟了便好,可公主昨夜来找我,我才知道,做过的事是不会被抹除的,我竟然起了那样的心思,我愧对无咎和孩子。”

    庄云容泣不成声,傅长枝哑口无言,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成了恶人。

    庄云容:“公主,若是无咎没了,我必不会苟活。临渊和无羡就托付给你和皇后娘娘了。不管无咎他对我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他的!”

    “……我知道了。”

    傅长枝吩咐秋仪,“把庄姑娘扶回院里去休息。”

    庄云容瞟了眼傅长枝的脸色,十分难看。

    经此一事,她能感觉到傅长枝对她的态度冷淡了许多,不过无妨,能留下就好,她脖子上的伤就没白受。

    庄云容本想趁机开口留在这个寝殿,但看傅长枝的样子,估计也成不了,便乖乖任由秋仪将她扶了出去。

    刚走到外院,就撞上了小鱼儿和渊哥儿,两人看见庄云容的模样都被吓了一跳。

    庄云容冲二人挤出一个笑脸,还没开口,傅长枝从后头走了上来。

    “临渊无羡,过来。”

    两个孩子乖乖跑了上去,小鱼儿竖起手挡住嘴,“姑姑,她没事吧?怎么脖子上流血了?”

    “没事,走,姑姑带你们去看父王。”

    傅长枝牵起二人,小鱼儿边走边问:“她受伤了,那她还会走吗?不会?为什么啊!她那天晚上不是就想走了嘛,为什么又不走了……”

    稚嫩的声音慢慢消失,但关键的信息已经被庄云容听了过去。

    她牙关紧咬,眼神顿时阴冷了下来。

    庄云容本来就在想,到底是谁目睹了她离开的事,告诉了傅长枝,明明那个时候侍卫都守在傅平野的寝殿,她又专门挑了半夜离开,按理说不该有人看到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