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古架后的石砖挪开一个暗格,里面摆了满满当当的东西。

    谢见微迅速拿起上头一本书展开,上头记的全都是工部往来的流水,账面前还标注了是哪一次工程,远到两三年前某某县重修水渠堤坝,近到几个月前的万佛寺偏殿修整。

    谢见微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忍不住轻笑了声。

    她默默记下了本子上的重要信息,又陆续翻阅了暗格里的东西。

    看来薛蟾的确是把这里当成了他的藏私之地,里面放的除了他在工部这些年做过手脚的案子,其余的全都是一些记账,在钱庄里存的黄金,古玩和银票的契据。

    这里藏着的不仅是能让他掉脑袋的东西,还有他的全部身家。

    谢见微冷漠地往下翻,忽然摸到被压在最底下的东西,她用力抽出一半,看见了一个信封,微微泛黄看着已有些年头。

    难不成是薛蟾以前跟人来往的密信?

    谢见微正准备继续拿,屋外忽然传来细微的响动,她眼神一凛。

    院外,广阳侯看见书房内的烛光,不悦地质问看守的家丁:“本侯不是说了不许旁人进来的吗?”

    “可是,少夫人说想帮少爷清扫一下书房,小人只好……”

    广阳侯眉间微动,大步走进院子里,毓秀站在廊下,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广阳侯越过她,一把推开了书房的门。

    屋内很安静,微弱的烛光从里间透过屏风,照在外间的砖地上,广阳侯扫了一眼,没有什么异样。

    他穿过屏风来到里间,谢见微从书案后站起来,冲他行了个礼。

    “侯爷。”

    广阳侯没有回答,他锐利的视线在屋内一扫而过,书案上摆了一个茶壶,茶盏在一旁,里面还有喝了一半的茶水。折子摆放得整整齐齐,博古架上的赏玩之物摆得也很雅致。

    书案上一个竹简打开了一半,广阳侯看了眼,是工部记账的单子。

    谢见微站在一旁,任由广阳侯审视地看完了一切,才温声道:“我听说万佛寺的事,刑部查出是有人在材料上动了手脚,怕会牵连到薛蟾,就想着来帮他看看记账单,兴许能找出是哪一环出了差错。”

    谢见微说话和缓,表情镇定,姿态磊落,再加上屋内没有异状,广阳侯很快卸下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