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连定国公府的荣华富贵都不想要,一心想去江湖之远,泛舟喝酒,当个游侠的二哥,会谋逆?

    脖子上面的力道微微松开,郭庭收回了手。

    他看着夏昭衣,眸光里面的疑虑并没有一丝消除,冷冷的说道“你竟想问这个?”

    “对。”夏昭衣说道。

    她大费周章,折来折去,就是想要问这个。

    这个比什么都重要,比她的命都重要。

    “那没什么可问的了,”郭庭看向那边的木柴,淡淡道,“定国公府叛乱,上对贵妃不敬,对内结党营私,于外勾结外患,于下暗中窃取赈灾之粮,还数次捐赠上万两白银给各地叛乱。他们所行大逆不道,一切咎由自取,满门抄斩都是轻的了,所以,你若真是孙大哥的什么人,这些事情,你少听少问,否则对你没有半点好处。”

    “对贵妃不敬?”夏昭衣看着他,“哪个贵妃?如何不敬?”

    “你何须细究?”郭庭眉头一皱,瞪着她,“你一个才多大点的小女娃,你能懂什么?问这些恼人之事作甚?”

    “好,”夏昭衣点头,“那我问第二个问题,夏二哥的尸体……葬在何处。”

    郭庭放在石桌上的手微微一紧,并且夏昭衣还清楚看到了他眸子里面一闪而过的狠光和杀意。

    “你问这个干什么?”郭庭冷冷的道。

    “祭拜,”夏昭衣轻声道,“是,是扔在了哪里了吗?”

    问出这个话的时候,她的声音有一些哽咽。

    方才被郭庭掐着脖子都未曾喑哑,现在只觉得胸闷的透不过气。

    当初知道父亲和大哥的死讯时,她一个人在茫茫雪原上发着呆,空气稀薄的难受,令她呼吸困难。

    她以为那样的窒息和绞痛不会再出现了,可是再一次睁开眼睛回到这个世界,她屡屡痛不欲生。

    初次听闻定国公府出事之时,在丛云市集外见到匾额被换之时,入夜在坟冢前所见一片荒凉之时,在定国公府故居重游之时,以及现在这样的秋色清晨里,惠风和畅。

    她从来不知道仇恨是一种什么滋味,可是现在,这样的仇恨已经快要将她生生吞噬了。

    郭庭唇角勾了抹嗤笑,说道“满门抄斩的人,你指望能有人安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