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看着眉头大蹙。

    “不是,这还有审的必要?直接拖下去剁了脑袋,一了百了,别浪费时间了。”

    奈何祈善几人根本不赞同她的提议。

    沈棠叹气,对着眼窝被打乌青、瑟瑟发抖的刁管事道:“行行行,我懂我懂,程序还是要走一下的。令德,你来给他念念。”

    这琐事本来是褚曜负责的。

    不过他推说自己上年纪,又熬了一夜,嗓子有些嘶哑,便让林风这个徒弟代劳——小孩子要多多磨练,力求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程度。

    文心文士就要有一颗铁打的心脏。

    任何大小场景都能游刃有余。

    林风忍着紧张,稚嫩的声音从高台传入底下百姓耳中。她咬字清晰、抑扬顿挫念完一封,沈棠便问刁管事认不认罪。

    刁管事磕头求饶,将高台磕得梆梆响——若只有张氏被端,他还能嘴硬,但沈棠一夜挑七家(堂口),可见对方手腕之雷霆。

    不哔哔,直接干!

    落到这种人手中还能有活路?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情,他以往只是有恃无恐罢了——张家是他最大的靠山,他作为家主奶兄,动他就是不给张家面子——现在靠山倒台,连靠山自身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自己焉能有活路?

    现在只求不是死刑。

    只要能活着……

    沈棠淡声问道:“你认罪不认罪?”

    刁管事忙道:“认、认罪。”

    事实上,他都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做过、做过几桩、何时干做的……实在是太多了。

    见刁管事认罪,沈棠问顾池。

    “如何量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