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上首的黄盟主出言打圆场,这才让冰冻的气氛回暖:“吾等痴长沈君一轮多,纵使不复少年热血莽撞,但也不能让咱们的敌人看了笑话。暴主郑乔虽有爪牙在侧,但吾等也有天时地利人和!无需这般畏惧。”

    “黄盟主所言甚是。”

    “吾等愿追随黄盟主……”

    吴贤看着周遭一一附和的众人,颇有种吃了一口陈年粑粑的既视感。他错了,他刚才就该随便抓个借口也走,耳朵就不用在这里遭罪。一时,吴贤如坐针毡,浑身不爽。

    回营路上,他越想越恼,表情一会儿一个样:“郑乔确实是暴主,但他黄烈又是什么正义之师?他是不是当盟主当久了,真以为自己是啥正经出身?忘了自己的根儿了?什么天时地利人和?哼,真会给自己贴金。”

    当年出兵鲁下郡打的是谁,黄烈忘了?

    那次饥荒源头是郑乔,但他黄烈也是间接推手。率领数十上百万流民草寇,一路劫掠,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嘴上说给跟随他的兄弟姊妹谋一条生路,造成多少城破人亡?

    吴贤:“他黄烈造孽也不少!”

    秦礼道:“可他如今是盟主……”

    大家伙儿还需要一个名义上的主心骨。

    吴贤对此哂笑:“只是一个盟主……”

    他一直没将黄烈放在眼中,不只是因为对方的出身还有所使用的手段,他不齿!

    “主公可不能轻敌。”秦礼作为谋士却不能似吴贤一般随性恣意,思考问题也尽可能摒除私人情感,“……这位黄盟主,从屠龙局开始就藏了一手,外界凶名赫赫的重盾力士也不曾尽数出场……哎,堂堂盟主都如此,也难怪那位沈君失控暴怒……”

    在他记忆中,沈棠一直是个朝气蓬勃的少年人,脸上总是挂着阳光明媚的笑,乐观得有些傻。但自从沈君加入屠龙局,不是在发飙骂人就是在发飙骂人的路上,看得秦礼都忍不住操心,对方怒气上去就下不来了。

    吴贤撇嘴:“魑魅魍魉,人心难测。我倒是羡慕他,有火气就发,憋着更伤身。”

    有些事他也看不惯,但只能选择缄默。

    意气风发是需要代价和底气的。

    沈棠走得潇洒,但一想起猪队友的表现,火气还是忍不住喷涌,化作一连串的贴心问候:“他大爷,上辈子我是得罪谁了,这辈子碰见这么多猪队友,乌合之众说的就是他们。要是有举报入口,分分钟把他们全部举报封号。胆小如鼠还菜得抠脚,顺风局一个比一个嚣张,逆风局一个比一个能投敌。投投投,这么爱投怎么不去当篮筐啊!”

    她双手叉腰,一脚踢翻桌案。

    一侧的顾池和褚曜互相丢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