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全有的两子一女也站在一旁,同样的一脸忧愁。胡全有心里非常的绝望。他知道眼前只有一条路了,就是逃荒去远方。他等着朝廷的赈济已经都二十五六天了,除了少量的士绅摆了些粥棚出来,朝廷方面毫无举动。这让胡全有心里充满了绝望和暴戾!他可知道那些佃户们过得什么日子!仅仅是活着而已!
就在一家人聚在一起犯愁的时候,一个人走到他家的窝棚前,他上前拱手说道:“大哥、大嫂,不知道家里可有水喝?我途经这里口渴了。”说完这人还拍了拍腰间的水葫芦,声音空空的,听起来里面什么都没有。
农户们是淳朴的,即便是家里遭了大灾,一碗水能提供给路人他们还是会提供的。胡全有示意自己的婆娘去端水水。
很快他婆娘就端着一个瓦罐回来,里面是烧开又放凉的水。喝完了水那人说的:“多谢了!大哥,看你的样子,怕是家里地卖了吧?”
胡全有点点头没说话。那人也叹口气说道:“那佃到田了吗”
他这么一说,胡全有婆娘的眼泪就下来了,哽咽着说道:“求佃的人太多,没佃到!这一家人可怎么活啊?”
那人听了眼前一亮,说道:“我听说个消息,胶州那边有个大户派出不少钱正在开荒,现在正在招佃户。不如你们一觉去那头碰碰运气?”
胡全有一听立刻从地上跳起来,大声问道:“大兄弟,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可别骗俺!”
那人拍着胸脯说道:“是真的!我就在胶州做工,当然知道了!他们本地人说那大户家里有钱,开了许多荒地,现在正缺人手。你和家人去了说不定还能佃到几亩好田,辛苦几年日子就缓过来了!”
胡春友联盟拉着这个人详细的问起来。这个人回答的倒是颇为详细。到地头去哪里,找哪个人都说得清清楚楚。胡全有觉得这人应该不是在说谎。
等那人走后,胡全有也觉得改下决心了。官府一直没有赈济的消息,自己又佃不到地,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带着家人去胶州那里碰碰运气。
有过了三天时间,胡全有又跑了很多地方,但是依旧没有佃到地。他彻底绝望了,于是他和老婆孩子们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居住了几十年的土地,就推起装着全部家当的鸡公车向胶州方向出发了。
胡全有在离开家的路上发现了很多奇怪的事情!首先就是有不少和他一样的人,肩挑手提着所有家当在向胶州方向出发。这让他有了不少信心,至少这么多人都去胶州方向讨生活。这说明了消息有可能是真的。不过对手也多了,恐怕就不容易佃田了!
而且胡先勇还发现了另外一点。就是他发现经常有不少身形彪悍的青壮汉子,押送着一辆坐满孩子的奇怪大车向胶州方向前进。胡全有知道这些孩子恐怕这辈子都脱不了与人为奴的命运了!毕竟接着灾年收买孩子是人贩子常用的手段。
不过让胡全有觉得很奇怪的是,按理说灾年的时候这些孩子是最不值钱的,没有人愿意出钱买他们或领养他们,怎么会几十个几十个的往回拉了?
而且这些孩子里面有男有女,有大有小。要全是女孩子胡全有不奇怪,可是谁会买那些男孩子呢?大灾当下,青壮劳力都不值几个钱,何况这些不能干活,只会吃饭的半大小子!
不过胡全有此时也顾不得他们了,还是顾着自己家人要紧。胡全有一家人他们向前走了许久,慢慢的,流民们自己就划分成了几个小队。似乎这种划分也是按着家产的多少划分的。有车有粮的一队,身上没东西的又是一队。大家偶尔也搭个话熟悉一下,这似乎是人类抱团的本能了!
走了两天,就在胡全有这队人感觉走累了,正商量是不是休息的时候,似乎远远的望见前面有一堆人聚集在一起。大家伙简单商量了几句就上前去看个究竟。
等大家走到近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粥棚!胡全有心里挺感激这些士绅们,看来他们还是惦记老百姓的!粥棚周围有不少和壮汉在维持秩序,让每个人都领到了一碗还算稠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