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家丁出现之时,王太守便一直注意着闻棠面上的表情。

    见她果然盯着那金元宝瞧了许久,顿时就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果然没有人是不爱金银的。

    方才这姑娘瞧着还颇有些拘谨,这不,金元宝一端上来,她可是眼睛都挪不开了。

    那家丁好生将托盘搁在桌上,临走时又从衣襟内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瓷瓶搁在了旁边。

    闻棠的注意力瞬间就被那白色的瓶子吸引了去。

    王太守稳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她的面色变幻,缓缓道:“老夫身为太守,却因身子不济,常年休养在家。这倒是辛苦了韩大人每日在府衙旰食宵衣,案牍劳形,老夫心中有愧啊。”

    闻棠安静地听着,没有作声,却总觉得这王太守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然,他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闻棠,微笑着道:“听闻,韩大人时常去你的小院餐叙,还望你能在膳食上多多用心。”

    王太守幽幽说着,伸手将那托盘往闻棠面前推了推。

    “这瓶中之物,你尽拿去,做成药膳还可强身健体。老夫与韩大人同为官僚,私下不便往来走礼,只怕被有心之人抓住了把柄,只得经由你之手了。”

    闻棠低头看了看那精致的瓷瓶,心中疑窦顿生。

    她瞧着虽是个黄毛丫头的模样,可内里却早已经二十好几了。

    这种阴私的把戏,她如何会看不破?

    可眼前这王太守,一番话说得声情并茂滴水不漏,着实是叫人一时间拿不着把柄。

    既然他不明说,闻棠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她诚惶诚恐地退了一步,收回看向瓷瓶的目光,只低头盯着自己脚前的地砖。

    “大人……民女何德何能。此事,若是交由旁人许是能妥帖些……”

    王太守见她想要推拒,不紧不慢地道:“听闻近来韩大人吃了你做的饭还胖了些许,若是加上老夫这药,还能事半功倍,你就不想独揽功劳?”

    他抬手摸了摸胡须,一双浑浊的眼中闪着精光,“攀附上了刺史,往后怎愁没有好日子过?总是比你如今这般为了自家弟弟的病首尾难顾要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