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少年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与安静。

    安静的气氛之下,只有大雪不断从天穹飘落。

    就在蜀辞的心越来越慌,越来越乱的时候,怀中又洒来一片温暖的呼吸与轻笑声。

    “一点点?”

    他似笑着反问,又似在做出正面的反驳。

    蜀辞心下一空,在寂静里生出一种没来由的难过的情绪。

    原来,她这般保守含蓄,还是高估自己了吗?

    这时,怀里的脑袋轻轻地拱动了两下,但他却并未抬首,带着明显笑意的声音有些模糊地响起:“你今日看起来倒更像是要审问人,只是这架势虽是十足,却连我的眼睛都不敢看着发问吗?”

    蜀辞原是失落难过至极,他还借此机会这般打压笑话她。

    鼻头顿时一酸,恨不得现在就现出獠牙去咬断他的脖子。

    可她獠牙还未伸出来,百里安却先伸出了双臂,绕过她纤细柔软的腰肢,将她用力抱紧。

    风起昆仑不知处,湖岸边的鱼筐骤然而起的大雪之风掀倒在地,筐篓中的银鱼淌落一地,兀自在冰面间挣扎翻腾不止。

    “你这狐狸脑子,玩弄起权术阴谋轨论来恨不得生出八十多个心眼子来,便是你们魔君都忌惮怵你三分。

    可是为何关于我喜欢你这件事,你何以现在才意识到。”

    蜀辞压在他后脑勺上的两只手蓦然收紧了些,胸膛下的心脏也是时起时落。

    想当年,她与初代魔君斗智斗勇谋算他的魔君之位,生死对局之时,心境都从未像现在这般大起大落过。

    所以他方才那一声轻笑,不是反驳,亦又是一种让人愉悦的反驳。

    “不是一点点,傻狐狸,我想对你的喜爱莫约就像山坡上的花,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它就已经开满遍野。”

    百里安语气状似波澜不惊,可是细听之下却有种认命了的随心所欲,不等蜀辞做出反应,他又轻笑一声,斟酌了片刻,又道:

    “若你非要问我喜欢你到了何种程度的话……我大抵是有病,想来日后的生命之中,是离不开你这只狐狸了,在我晓得你竟是为了我体内业障而来,心中竟是又生气又庆幸,所幸,身怀业障的那个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