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君百般聊赖地趴在书案上,看似对诸事毫不关心,可是却将院外那些仙士们的闲言碎语尽数听了进去。

    她终于抬起眼眸,放下了手中敲玩的毛笔,看向那名锦衣少年,轻轻唤了一声:“堇府君。”

    那锦衣少年眉头一挑,一双乘满了飞扬桀骜的眼眸带着清晰的笑意:“小殿下这才想起本君来,真是叫本君好生难过啊。”

    小山君眨了眨眼,道:“我只是听到方才在院中的那些仙友前辈们这般唤你的。”

    锦衣少年神情一滞,眼底笑意顿时僵住。

    小山君缓缓坐直身体,眼神认真且诚恳地看着他,道:“原本你大道坦诚,可是你的爷爷与父亲皆死于魔族之手,这才叫你这一脉,只剩下你这么一个独苗,行事还这般无法无天,当真可以吗?”

    堇府君沉面道:“纵然仅剩一根独苗,我族一脉,却也容不得他人轻视!”

    “堇府君言辞不必如此激烈,我可没有要轻视你的意思。”

    这话状似解释,可堇府君却听得出来她的言下之意。

    这小山君压根就不记得他是谁,看这样子,更是连长昇大帝以及金仙少皓的名声都未听说过,既是不相识,又谈何而来的轻视。

    可她可恨之处却恰恰正是在于这不相识。

    他何等人也,世间不出其二的天才,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金仙,年仅二十二,便荣登冠以星冕之位。

    像他这样的人物,世间不知多少女子想要结识于他。

    他自问并非风流多情之人,却总是念着儿时的情谊,记挂她多年。

    可她竟是全然不再记得他,辜负了这份儿时的情谊。

    小山君仿佛没有看到堇府冷下来的眉目,自顾自的说道:“我自是觉得有些奇怪,如今在这仙族隆昌的世道里,纵然仙族人难以避免在他界与魔族发生明争暗斗。

    只是当世之中,战争兵戈早已止歇千年之久,还能有仙族人举族上下为魔族所害,这可真真是个奇事了。”

    学堂之外,不得擅入的仙士们听得此话,原本的嘈杂之声骤然停歇了下来。

    堇府怔了一下,旋即有些危险地眯起眼睛,道:“你什么意思?”

    小山君托腮笑道:“距离人间的百家仙门与琅琊魔宗之战已绝千年,而仙界与魔界的神魔之战更是已逾百万年之久,如今的六道也勉强算得上是海晏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