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父亲年轻时期,初入中幽皇朝,他不过是小小剑修,而母亲乃是皇朝女帝,二者之间不论是修为还是地位,都天差地隔。

      直至六百年前,父亲经历了一场死劫,置之死地而后生,天玺剑宗形成了后来者居上的大势。

      反倒是母亲,修为再难精进,在后来几百年间,光论修为进展,父亲有着稳压母亲的一头的趋势。

      成为夫妻的那些年月里,他们二人皆是要强之人,可母亲却少有在父亲手中占领上风的时候。

      父亲此番失了十三剑魂,剑道枯寂,正是失意之时。

      母亲来势汹汹,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今日父亲怕是得狠吃些苦头。

      念及这里,嬴袖难免有些责怨母亲没有气量,虽说身为女帝,但终归是女流之辈。

      在大事面前,怎可为了一己私欲,来此无端与人泄愤。

      嬴袖越想越心急,挣开君河的手掌,就要起身去阻止二人的相争。

      君河被挣松的手掌再度发力将嬴袖稳稳压在地面间,却未让他露头,目光定定地看着他,低声道:“少主,你要做什么?”

      嬴袖着急道:“祸敌当前,我不能再让他们二位继续斗下去了,更何况父亲性情刚烈,若是要在这种紧要关头输给母亲丢了颜面,失态怕是要变得愈发失控。”

      “你想死吗?”君河眉目一沉,神情严肃道:

      “嬴姬娘娘与宗主大人皆是举世无上的浩然大宗师,他们二者皆是能够让世间万物九死一生的存在,便是我都不敢保证能够从他们的阵势气意中活下来,少主如此恣意妄为,怕是要平白丢了性命的。”

      嬴袖只觉这话可笑:“娘亲与父亲此刻虽正值怒头上失了理智,却也不至于不将我这个儿子的性命放在眼中,只要我出面,定能将他们二人安抚下来的。”

      他说得是信誓旦旦,底气十足。

      可越是如此,君河眼底的忧心之色便越深,他瞳底翻滚着复杂的怜悯情绪。

      手中力道丝毫未松,他沉默了半晌,道:“不必了,宗主大人不会败,嬴姬娘娘怕是要输了。”

      听到这句话,嬴袖心中咯噔一下,茫然震惊。

      娘亲要输了?

      即便这数百年间,娘亲心中执念受困与当年之事,修为境界难以寸进,可她实力终归不过是略次与全盛时期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