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主羽摔得昏昏沉沉的大脑因为这句话嗡地一声血流疯狂上涌,手脚茫然得都已经失去了感觉,似是怎么也无法理解百里安的这句话。

      “什么叫十三剑内暗藏内奸……什么叫本座吃下的回灵丹是化灵散?这不可能……煌煌天玺剑宗怎会发生如此荒谬之事!”

      他挣扎着似是打算起身,可失却灵力的身体发软,又一头倾栽下去。

      葬心凌空而立,面具下发出阵阵的笑声:“在这世上,只要有心,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办到的。

      百里羽,正是因为天真如你,刚愎自用,天玺剑宗这才有机可乘啊。”

      “离间之计。”剑主羽浓眉一紧,眯起眼睛,令他原本就凌厉的目光,此刻看起来更像是带着锋利的刀刃。

      葬心哈哈大笑,面具下的一双眼睛透着淡淡的讥讽嘲意:

      “何等自负的剑主大人啊,化灵散都吃进肚子里了,还是不肯接受现实,古板固执地继续相信着在你一手扶持培养下而荣耀满天下的天玺十三剑。

      这间尘世藏着这么多阴暗的沟壑,在这个世道里,血脉相连的至亲、结发夫妻都都未必同心。

      剑主大人此番底气颇足的发言,当真像极了不知人间疾苦的稚子笑声。”

      他呵呵笑着,目光高深莫测地低睨着,丝毫不加以掩饰自己话语中的鄙薄之意:

      “若是剑主大人这份信任之情能够分予少许给你的儿子,两百年前的那场悲剧也就不会发生了。”

      剑主羽眼皮狠狠一抽,笔直硬挺的脊骨好似因为葬心的这句诛心之言而被重重抽松了一下。

      猝然触到记忆最深处的那个最沉痛的点,两百年尚未愈合的旧伤毫不留情猛地被撕开,这让他的眼眸猩然红了。

      葬心幽幽的目光闪烁着,似是在欣赏着剑主羽此刻的神情变化。

      面具下那双诡谲多变的眼睛,透着残忍无情的兽性,视线在阴笛上轻轻划掠而过。

      他眨了眨眼,叹道:“幽冥府司的阴玉化笛,我早该察觉到的……”

      对于葬心的感慨,百里安神情不便,垂于一侧手臂间的袖袍凭风而起,一道黑色兽影闪电般自他身后掠出。

      只听得一声嘶哑的兽吼声起,冥狼毛发黑如夜色,巨大狼口大大张开之际,吞吐出的气息迎面而来,葬心身体以及脸上面具飞快凝结出厚厚的霜珠。

      对于朝肩咬来的冥狼望月,葬心头也不抬,一掌拍出,激起重浪恐怖叠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