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官的声音把齐玄素拉了回来,然后两人同时拜了下去。

    说是对拜,其实是两人对着作揖,毕竟道门不兴跪拜礼了。

    两人头上的莲花冠“花苞”尖子刚好触碰在一起。

    一触即分。

    这个时间很短,不过齐玄素觉得很漫长。

    在这一刻,他想起了很多事情。

    太清市兵器谱子的初遇,凤凰楼的婚宴,酒后的三十六盏天灯,两人平摊的牛肉面。一个自称澹台初的女子。

    天罡堂的面稽,西域的茫茫戈壁,大雪山的行宫瑶池,新戏三堂会审嘉力雷。一把名为青渊的短剑。

    遗山城的盂兰寺,茶马古道的山市,白帝城的千里江水,云锦山的上清镇。假戏到底成了真做。

    大真人府的竞买,飞舟上的惊变,昆仑山口的惊天一跃,江陵城外的再相见。似乎这就是命中注定。

    金陵府的查案,燃烧的真武观,司命真君的阴霾,五行山的拈花一笑。我们携手并肩。

    凤麟洲的远征,第一次的双剑合璧,来自岭南道府的支援,第二次的双剑合璧。我们相守相望。

    再后来,就有些聚少离多了。

    不过最终的最终,还是走到了现在。

    思绪收拢,齐玄素缓缓直起身子,望向站在自己对面的张月鹿。

    刚好张月鹿也望了过来,两人的视线交汇一处。

    似乎千言万语都在这一眼之中。

    齐玄素笑了。

    很多时候,齐玄素的笑都不是发自真心,是习惯性的笑,是皮笑肉不笑,是冷笑,是苦笑,是不得不笑。

    不过今天的笑,绝对是发自内心的笑,自然的笑,没有掺杂半点杂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