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泽自然瞧得出他满腔愤懑,只低头笑了笑,看向余冉道:“若姑娘没有旁的,我便回宫复命去了。”

    余敏涨红了一张脸,盯着余冉。

    洪泽将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若余冉不同意,此时出言反对,还有机会。

    余冉并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沉思。

    余敏往前一步,拉住了她的胳膊,焦灼道:“大姐!”

    余冉拍了拍他,浅笑道:“稍安。”

    继而,她转身看向洪泽,蹙起眉头,柔声问:“殿下现在情况怎么样?”

    “无事。”洪泽没有过多的陈述,只笑道,“姑娘不必考虑他,虽贵为皇子,却也是陛下的臣子,断然没有抗旨不遵的道理。”

    余冉还没说什么,余敏便怒道:“洪大人,您这话什么意思!”

    洪泽笑了笑,看向余冉。

    余冉表情沉稳,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便只剩下了坚决,她恭敬地对着洪泽行礼,正色道:“余冉遵旨。”

    “那就先恭喜王妃了。”洪泽毕恭毕敬回了一个礼。

    从余府出来,必安忧心忡忡地靠过来,在他耳边低声道:“这件事儿你怎么和殿下交待?”

    洪泽抬头看了看天色,快马加鞭。

    内侍司全员出动,在外头燃起了熊熊大火,饶是这样,依然没能驱散多少寒冷。地上的血迹早已被厚厚的积雪遮住了,惟有整齐排列的长凳还立在那处,看得人心惊。

    金六手持绣春刀,只身一人站在宫门口,和弹劾锦衣卫的百官官对峙了一夜,寸步未让。

    洪泽带着神机营的火铳队,从一旁的长廊越过百官齐聚之处,再越过锦衣卫队伍,疾步从侧门进了内殿。

    刚到门口,成矩忙拦了一下,低声道:“陛下整夜没合眼,刚困了,若是不着急,饶陛下休息一会儿。”

    洪泽停住脚步,没有迈步进去,却也没走,就伫立在廊下。

    天色渐明,外头又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