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憩庐,二楼卧室。

      蒋夫人通过梳妆镜看到了缓步走进卧室的蒋委员长,蒋委员长明显有些走神,走过床头的时候险些一脚踢到床脚。

      “达令,你掉了魂了?”蒋夫人嗔道。

      “掉魂?”蒋委员长自嘲道,“我还真是掉了魂了。”

      顿了顿,蒋委员长又吧息道:“不只是我,整个国家、整个民族都掉了魂了!夫人你是不知道,现在南京都乱成啥样了。”

      “我怎么不知道?”蒋夫人道,“下午从紫金山回来,就被堵在了光华门外,整整俩小时进不了城,真是的,也不知道谷正伦这个司令在干什么?”

      “这不能怪纪常。”蒋委员长道,“实在是事务太多太乱。”

      蒋夫人忽又说道:“对了,达令,上次你托我打听的事情,有回信了。”

      “是吗?”蒋委员长问道,“快说说,事情缘由是不是跟我猜的一样?”

      “达令,你只猜到了一半,我哥的确对满怡那丫头有意思,钟毅跟张家老五张远范也确是大学同学,但两人关系一般,张远范殴打我哥不是因为钟毅。”蒋夫人道。

      “不是因为钟毅?”蒋委员长道,“那是因为什么?钟毅又为什么会被你哥一脚踢到金山卫去当个保安队长?”

      蒋夫人道:“钟毅去金山卫,是我大姐夫从中插手。”

      蒋夫人的大姐夫,也就是蒋委员长的连襟,孔祥熙。

      “你是说,庸之?”蒋委员长不淡定了,吃声问道,“怎么又跟孔家扯上关系了?”

      “还不是因为令侃这讨债鬼。”蒋夫人道,“我实话跟你说吧,令侃也看上满怡了,并且公然放出话来,要跟我哥当连襟。”

      蒋委员长正吃药,听到这话,一颗药丸便立刻卡在了嗓子眼,当时就瞪大了眼睛,一对眼白直往后翻。

      吓得蒋夫人赶紧扔下象牙梳,端起茶盏送到蒋委员长的嘴边。

      猛灌了几口茶水,蒋委员长终于缓过气来,然后哈哈大笑道:“哈哈,令侃竟要跟子文当连襟?那现在孔家、宋家还有张家岂不是已经闹翻天了?”

      “可不是,都快要打起来了。”蒋夫人随口附和了一句,旋即又说道,“咦,达令,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我怎么觉着你好像有些幸灾乐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