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大阿哥好像发热了。”乳母有些不确定地道,她也不知道大阿哥是哭得身子发烫还是真的发热了。

    乳母这一说,福晋就坐不住了,忙不迭让王全子去请许太医,等许太医到的时候大阿哥哭得嗓子都哑了,许太医一听到这声,面色登时就凝重了。

    等四爷从宫外匆匆回来的时候,福晋已经哭得不像样了,瞧着四爷进来,福晋更是泪如泉涌:“主子爷,都是妾身不好,没、没顾看好大阿哥……”

    四爷心里发沉,吩咐李嬷嬷扶福晋下去洗漱更衣,然后自己抬脚去偏房看大阿哥。

    许太医正在给大阿哥扎针,怕大阿哥乱动扎错地方,许太医让两个乳母摁着大阿哥胳膊腿,大阿哥一直哭喊,这时候嗓子都喊哑了。

    四爷的手蓦地紧握成拳,只觉得许太医的针是扎在自己肉里似的。

    四爷没有出言搅扰,退回了正堂,待许太医扎完了针,才唤了许太医来正堂问话。

    “许太医,大阿哥情况如何?”

    许太医擦了擦额上的汗,躬身跟四爷禀报道:“回四爷的话,大阿哥这是邪风侵体、入肺化热,这本是幼儿常见之症,吃上几天药饮食上调养一段日子也就好了,只不过大阿哥是不足月落地,身子骨也比寻常婴孩儿要差,所以症状也更厉害些。”

    “微臣已给大阿哥施针宣火,至于药方,微臣并非专精妇婴一科,所以不敢擅定,请四爷再多请几位太医与微臣一并斟酌拟定药方。”

    四爷闻言一颗心就不由下沉,宫里的太医向来说话最是委婉,但是再委婉,四爷也是听明白了,大阿哥这回情况不大好。

    他看了一眼偏房,那里还一直传出大阿哥嘶哑的哭声,只是声音越来越小,顿了顿,四爷收回视线,然后压沉声道:“大阿哥抱恙之事就先别告知额娘。”

    德妃前几日还提过一嘴,大阿哥身子好转倍感欣慰,这才过去几天,要是知道大阿哥又病得厉害,只怕要伤心了。

    “是,微臣遵命。”许太医道。

    “行了,你回去拟药方吧。”

    “微臣告退。”

    许太医走了,四爷抬脚进了偏殿,乳母要起身给四爷行礼,四爷摆摆手免了,然后行至软榻前,盯着乳母怀里的大阿哥。

    也不知是哭的还是病的,大阿哥浑身通红,就连露在外头的手指也红彤彤的,可是嘴唇却隐隐透着灰白。

    他瘦弱、头发发黄、每一次呼吸都嘴巴大张,任谁看了都知道这不是个健康的孩子,瞧着就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