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低头看着那只捏着自己的手,然后抬头对上那双血丝满布的眼。

    “大哥,我不怨你,”顿了顿,四爷又添了一句,“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

    当时再憋屈心酸苦闷,也都已经过去了,再回头看一年前的遭遇,四爷很平静。

    或许在别人看来,那也许是他最不堪回首的、耻辱的记忆,的确是,可也不单单是,对四爷而言,那也是一段难得的经历。

    因为经历过,所以明白许多事,看清许多人。

    也正是那个时候,维珍怀上了小西瓜,给了处在低潮时期的他无尽欢喜期待的小西瓜。

    所以对他而言,那也算得上是一段难得宝贵的时光。

    而且,他也真的没有怨过大爷,这事儿的来龙去脉究竟如何,他比谁都清楚,是他自愿插的手,后来的局面虽然超出他的预判,但归根到底是他自找的,怨不得旁人。

    大爷其实也没做错什么,他们虽然是兄弟,但是哪个又不是万岁爷的臣子?自然要秉承万岁爷的旨意,所以他也从未期待过大爷跟他道谢,为他出头。

    他为大福晋出头,原也不是为了这些。

    “老四,你放心,大哥不会让你白受委屈!大哥、大哥迟早会给你讨回来!大哥……大哥让他……让他给你叩头谢罪……”

    醉的实在厉害,大爷越说越含糊,声音也越来越小,但是每个字落在四爷的耳中却都像是惊雷一般。

    四爷后背都汗湿了,他紧张地四下观瞧,虽然再没有别人,四爷一颗心还是“砰砰”跳得厉害。

    “大哥,你喝醉了,弟弟让人扶你回房歇着。”四爷小声跟醉得趴在桌上的大爷道。

    他想起身叫人,大爷的手还兀自死死握着他的手腕,四爷皱眉,费了好大功夫才把大爷的手拿开,四爷总算是松了口气儿,可一转身,一颗心却蓦地提到了嗓子眼儿。

    太子不知什么什么站在了他的身后,正阴恻恻地看着他。

    “老四,孤就知道你是大哥的走狗,皇阿玛护着大哥,孤尚且动不得,难不成连你这条狗也动不得?!”

    不待四爷张口,太子已经抽出佩剑狠狠戳进他的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