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好,不感恩戴德好生伺候他讨好他,反倒哭得跟泪人似的,难不成还要他反过来哄她?

    这个李氏到底懂不懂规矩?

    知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果然是被他宠坏了,恃宠生娇的架子都摆到他跟前了,非得让她长长教训不可。

    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两只手却不听使唤似的,一直轻轻揉着维珍因为抽泣轻轻颤抖的后背,视线落在小几上那个绣了一半的绣绷上,四爷看了好一会儿,愣是没看明白维珍绣的是什么玩意儿。

    四爷更无奈了,默默在心里叹气,得亏方才还觉得她在灯下绣花娴静美好像幅画。

    果然很多事都只可远观。

    “行了,不许哭了。”四爷忍不住了,低着头跟维珍道。

    绣了这么些天的花,本来就伤眼睛,要是再哭个没完,岂非眼睛更加受不了。

    维珍在四爷怀里听话地点点头,可一时半会儿到底是停不下来,所以就又抱着四爷的腰抽抽搭搭了一会儿,才总算勉强平复下来,松开了四爷的腰,哽咽着道:“四爷还没用……用晚膳吧?妾身让人去取。”

    还算有良心,不枉他来这一趟。

    “嗯。”

    四爷点点头,正要在软塌上坐下,才发现这一侧的软塌上搁着针线筐,针线筐里头胡乱放着几方帕子。

    只是不待四爷仔细看,维珍就一脸被雷劈了八百回的表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抄起了针线筐就慌里慌张往内间走,还没走出几步,她猛地站住脚,然后赶紧折返,将小几上的那个绣了一半绣绷也丢进了针线筐。

    “妾身……妾身去更衣。”维珍都不敢看四爷的脸,低着头磕磕巴巴地道,然后端着针线筐飞快朝内间走去。

    四爷看着那简直慌不择路的身影忍不住牵了牵唇,不愧是连茯苓跟甘草都忍不住要吐槽的绣功,难为她也有自知之明。

    简单用过膳,四爷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这几天一直忙得脚不沾泥,今天更是赶了一整天的路,吹风冒雪的,入宫的时候天都黑透了,四爷实在又累又饿,走路都有些僵硬。

    本来是不该再折腾来后院儿的,但是听小连子说福晋留过话,想跟主子爷禀报宋格格的有孕情况,四爷还是来了后院儿。

    只是在路过维珍小院儿的时候,看到门缝里头透出来的光亮,四爷就挪不动脚了。

    其实明天再去正院不行吗?宋格格的身孕他真的就这般看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