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养性缓步靠近,审视浩宇片刻,方开口:“浩大人今日设宴款待兄弟们,究竟所为何事?席间言语似乎暗含挑拨,大人意图何在呢?”

    浩宇见骆养性虽年轻,却城府极深,不敢掉以轻心。在摸清对方目的前,他选择以退为进,笑道:“我只是为众兄弟的处境不平而发几句牢骚,哪有其他用意?”

    “哦?果真如此?”骆养性笑容更深,即便浩宇笑语晏晏,他这个擅长洞察人心的人仍察觉到异样,已六分确定浩宇的动机。然而,为保险起见,他并未立刻透露心事,仅笑道:“但我听大人言辞似乎别有深意,因此特来拜会大人,希望得到答案。”

    浩宇思虑数个回合,仍是未能洞察骆养性的想法,只能敷衍笑道:“有何深意?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呢。还请骆兄直言无妨!”

    骆养性察觉到浩宇并未打算袒露真相,自己也不敢轻易涉足这波诡云谲的险境,只能含笑道:“既然大人如此吩咐,就当未曾谋面吧。”说罢,行了个礼,便傲然离去,只留下浩宇凝视着他离去的背影,思索着这人的真实意图。

    “如今,锦衣卫的势力之所以无法与东厂匹敌,关键是缺乏一位敢于引领他们的英雄。而原本应担此重任的田、许二人,却唯魏忠贤马首是瞻,使得锦衣卫在对峙中更加劣势。”浩宇向田镜剖析现状。这是第二天的清晨,经过一夜沉淀,他整合了昨日的收获,阐述了自己的洞察。

    田镜回应:“大人的推测无误,但发现问题并非关键,关键在于如何找到破局之策。大人,您已有对策了吗?”

    浩宇叹口气,略显沮丧:“我能看出那些百户、千户内心其实颇有怨言,但眼下的格局使他们无法同心协力,只能忍耐。昨日我也不敢直言,因此未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在回来的路上,一位千户对我试探性地提及此事,只是我不确定他的立场,所以没有深究。”

    田镜闻言连忙追问骆养性的举止,随后分析:“也许他也是被大人言语触动的其中之一,正如大人刚才所言,锦衣卫内部的信任已荡然无存,所以他无法透露太多。但这不打紧,这样的局面持续了两年,甚至更久,颠覆它需要时间。大人已经在他们心中埋下了种子,或许不久后就会开花结果。”

    浩宇无奈地点点头:“目前只能做到这样,希望如田老您所说。”然而,浩宇内心并不这样认为,他知道大明王朝正处在崩溃的边缘,若能提前铲除阉党,或许尚有一线生机。否则,即使后来能除掉魏阉及其党羽,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他所做的一切都将付诸东流...

    内心纷扰的霍伊在与田镜探讨无果后,离开了家,踏入了魔法之都——京畿,他的伙伴是解惑以及几位自辽东以来始终伴随左右的忠诚侍卫。他们在京城繁华却又略显颓败的景象中游历了半天,霍伊心中愈发压抑。此时,他无意间再次踏足于信王府前,这让霍伊忆起了不久前在此地施展的法术,正是那神秘的“道符索”,使他得以逐步驱逐了崔呈秀,一念及此,心情稍有宽慰。接着,他意识到进京后还未向信王表达敬意,于是径直走去。

    得知霍伊的到来,信王朱由检立刻请他至书房相见,此举暗示着二人关系的深化。看见霍伊步入,平素不善玩笑的朱由检也露出了笑容:“霍大人真是事务繁忙,入京多日,才想到来见本王。”

    霍伊连忙赔笑致歉:“是下官失职,请王爷您大人大量,勿怪小人疏忽。”

    朱由检朗声笑道:“我明白你的忙碌,此事并未放在心上。但你回京后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你智谋驱使崔呈秀离开京城,本王深感欣慰。”

    面对未来的崇祯皇帝,霍伊没有隐瞒,只是苦笑回应:“当日驱逐崔呈秀时我确实欣喜,但现在想来,崔呈秀的去留与朝政大局并无太大关联,大明的困境依然如故,那种感觉也就淡去了。”

    朱由检闻言先是一愣,随后说道:“你说得没错,真正的幕后黑手仍在掌控大权,只要他还存在,大明就难以复兴。可惜皇兄虽然信任我,但也相信他,根本不会采纳我的建议除掉此人。”话毕,他发出几声沉重的叹息。

    霍伊提议道:“我曾有一个设想,若计划成功,或许能削弱魔宦的影响力,但现在看来,恐怕没那么简单了。”听到新的策略,朱由检立刻询问:“哦,说来听听,或许本王能助你一臂之力。”

    于是,霍伊提出打算将锦衣卫从魔宦的控制中解放出来:“原本以为他们会因为不满东厂的地位高于自己而心生不满,但在昨晚的宴会上我发现,他们似乎不敢真的有所行动。”说完,他提起骆养性之事。

    “骆养性……”朱由检稍作犹豫后说:“他或许真的有意与霍大人你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