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宇迈进一步,目光如炬地看着蔡昭旭,沉声道:“若蔡县尊愿意合作,如实揭露那些与你狼狈为奸之徒,并坦诚巨额灵石的流向,本座自会将你转交给上级仙衙处置。否则,你当知晓锦衣卫的执法无情,届时本座断然不会再有任何怜悯!”

    “我招,我全招了,请大人宽宏大量!”蔡昭旭见浩宇满脸威严的笑意,顿时丧失了抗拒的勇气,立刻供述一切。

    回歙县之后,蔡昭旭虽身为一名凡尘tanguan,却精心设下一计难以破解之局。然而面对锦衣卫这般无需繁琐修真法规束缚的执法势力,他瞬间失去了狡辩之力。于是,浩宇迅速从其口中探得那些与蔡昭旭沆瀣一气的泾县修炼世家之身份,并将那些囚禁于县衙幽牢的勾结者一一拘捕而出。

    看到蔡昭旭一夜之间沦为阶下囚,此前被囚禁数月的众人皆露出惊愕神色,但很快便接受现实,并纷纷向浩宇吐露实情。尽管在此之前,浩宇已凭借高深修为洞悉事情概貌,但终究缺乏人证与物证确凿之凭据。如今真相大白,在诸多证人指证之下,足以定论蔡昭旭之罪。

    接下来的事宜,浩宇并不需亲自操劳,仅命令十几名亲卫押解蔡昭旭前往宣州府,交由府中知府杨大人裁决,并上报其恶行;随后又派人根据蔡昭旭招供之地,寻获并没收他隐藏起来的巨额灵石。然后将抚慰泾县百姓之事托付给陈文书等人办理。县衙幽牢自然并未闲置,童师爷等曾协助蔡昭旭策划或效力之人,随即取代被释放之人,成为囚徒,静待南直隶高庭下达最终裁决。

    紧接着,众人关注焦点转移至那些因贪婪而与蔡昭旭狼狈为奸的修炼世家身上。他们虽未从中捞得太多好处,但并无明显违反修炼界律法之举,处理起来颇为棘手。最后,浩宇以其锦衣卫身份与这些世家谈判,在铁证如山的压力下,他们只得答应浩宇的条件——将借贷给普通百姓的修炼物资视作无偿赠予,不再索取分毫灵石作为回报,以此保全自身。浩宇则按照账册记载,将找回的巨额灵石尽数发放给百姓,并对外宣称这是朝廷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免除泾县去年的修炼资源税负,退还给民众应得之银两。此举令百姓们感恩戴德,连连称赞浩大人英明神武。

    如此忙碌了五日后,浩宇将自己能处理之事逐一完成,遂将后续善后事务交付给原泾县地方官员,而后离别泾县,继续踏上修行之路。

    离开泾县已有十里之遥,浩宇身后仍有众多感怀其恩德的百姓相送,此事更加坚定了他此前的决策正确:若真公开展示蔡昭旭的罪状,即便处置妥善,百姓不致揭竿起义,却也足以寒透民众对朝廷的信任之心。只有如此行事,既能保全朝廷颜面,又能确保作奸犯科者无处遁形。

    离别泾县之后,浩宇与众同僚并未返回宣州府告知杨宾此次事宜,毕竟人证、物证乃至涉案之人均已送至杨宾的知府府邸。浩宇在此地停留多日,便决定取道南方,直指修炼圣地——歙县。一日之后,浩宇一行人终抵目的地——歙县。

    此刻的歙县,不论是寻常百姓还是县衙内外的官员,皆已得知浩宇驾临的消息。百姓们尚铭记他在歙县铲除汪家恶势力的壮举,官员们自然心知肚明,故此当浩宇自北城门踏入城内之际,两侧早已挤满了前来恭迎的大队人马。

    除了新任知县项仲为浩宇未曾谋面之外,其余如县丞高鸣、捕头胡烈等人皆是旧识。见到诸多昔日部下,浩宇自然不便摆出威严姿态,遂翻身下马,一面回礼,一面目光扫视人群,却发现那位本应随众人一同前来迎接的师爷田镜,并不在场。除去县衙官员,当地颇具声望的人物亦纷纷赶来,其中包括浩宇的岳父柳进。此刻人潮汹涌,浩宇不便立刻上前拜见岳父,便示意一眼后,转向其他宾客。

    待与诸位点头示意完毕,县令项仲开口言道:“大人能在天庭重任加身之余,仍记挂着歙县这片土地与黎民,实乃下官及歙县万民之大幸。下官已在修炼宗师聚集之地太白楼设下宴席,拟于今夜为大人接风洗尘,请大人务必赏光。”

    浩宇闻听此言,心中暗忖田镜或许是受项县令之命,在太白楼筹备宴席。于是他淡笑回应:“既是项县令盛情难却,本座自然不敢拂逆。只是此地尚有几位长辈需本座前去拜访,之后方能前往赴宴。”这番言语合情合理,无人提出异议。再度寒暄一番之后,项知县率人先行离去,城门外的百姓虽识得浩宇,但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已非当年七品县令可比,因而随着浩宇一行来到柳家粮食店铺之后,众人渐渐散去。

    此刻,柳氏家族上下早已备妥一切,待到浩宇携同弟子来到,立刻便有人引燃了两串长长的灵霄炮,在震耳欲聋的炮鸣声中,早早归家的柳进与其夫人已一同于门前恭候。浩宇瞧见岳父岳母亲自迎接,自不敢有丝毫怠慢,快步上前躬身行礼道:“晚辈仅为小徒,怎敢承受岳丈您二老如此大礼!”言谈之间,他已与两位尊长步入后园。

    入门之后,氛围顿时轻松不少,浩宇又言道:“岳父,您二老乃是晚辈之尊长,虽说我身为朝廷命宫,执掌四品仙职,却不敢劳烦二老如此相迎。”二老见他身居高位仍能保持谦逊有礼,皆笑得合不拢嘴,深感欣慰自家女儿能嫁给这样一位如意佳婿。柳进朗声道:“毕竟你是朝廷钦封的四品仙宫,老夫恭敬你也是应当之事,若是在乡亲们面前我不这般做,岂不是显得倚老卖老,日后定要遭人背后指点呢。”

    浩宇闻此言,不再多言,起身再次行礼道:“自娶妻后,晚辈便离家进入京城任职,未曾有机会前来拜见二老,请二老恕罪。”柳进忙将其扶起道:“贤婿无需如此客气,我深知你为国效力,身不由己。我虽读书不多,但也明白忠孝难两全之时,理当以忠为重,所以你与慧儿未能及时来看望我们也能理解,此事不必耿耿于怀。”

    浩宇见岳父如此豁达,心中亦甚是欣喜,于是几人间的交谈更为亲密。闲聊片刻,察觉时间已近,浩宇便向二老告辞,起身前往太清楼赴宴。柳家二老及柳慧皆知浩宇身为官场中人,此类应酬必不可少,便未多加挽留,一路送到府邸门外,而后二老与柳慧返回家中续叙亲情。柳进虽然两年前曾出席过浩宇的接风宴,然而此次宴请浩宇的均是县内官员或已修得些许仙缘的士绅,故未能参与其中。但他乐得能在家中陪伴久别的女儿,内心并无半分怨念。

    对于太清楼,浩宇记忆犹新,他与汪家的恩怨正是从这里开始,因此无人引领,他便带着弟子吕岸徒步前行赴宴。在他与柳家人相见之际,随他一同前来歙县的那些修士已然前往驿站与先前抵达的人汇合居住,身边仅剩下吕岸作为护法随行。

    此刻的太清楼已是聚集了众多县内的知名修士,甚至包括那些昔日因轻视浩宇的仙途地位而未曾露面的县令级士绅也悉数到场,因而整个太清楼内熙熙攘攘。见到浩宇与吕岸走进来,众人纷纷出门迎接,又是迎来一阵空洞客套的话语,然而此时的浩宇已非昔比,早已习惯了这类仙界交际场合的礼仪,他随之与众仙友寒暄几句毫无实质内容的话语,随后在项县令等人的陪同下登上了酒楼的第二层,而吕岸则留守在一楼享用灵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