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了凌潇后,陆真带她走出房间,一出门就碰到了县长。陆真连忙说道:“在村子几公里外的国道上,有一辆车子出了事故,你能帮我拖出来送到临海市吗?那是我的车,另外,我能借用一下你的车吗?等我的车送到临海市后,再让司机把借的车开回来。”

    鉴于陆真的身份,县长毫不犹豫地点头,仿佛他可以提供任何车型。陆真并不需要豪车,此刻只需要一辆能行驶的车,毕竟他不是去度假,而是回家。

    不久,一辆国产SUV开了过来,司机直接把钥匙递给陆真。接着,县长笑着说:“这是我车,反正我也不用,暂时借给你吧。”

    陆真礼貌地点头致谢,随后带上凌潇上了车。他在导航中输入了临海市中心的地址,然后踩下油门出发了。

    离开宁静的村庄,陆真的内心并未获得解脱,他隐约预感到,一旦将这株鬼谷草交付给李林,未来或许会滋生出更多棘手的问题。这个念头令陆真眉头紧锁,若情况变得错综复杂,他恐怕难以应对。然而这只是直觉,尚不足以让陆真深陷忧虑,但这种感觉又如此真切,使他陷入矛盾的困境。

    沿途车辆稀少,陆真驾车思考着,一路平安无事。驶过大约一百公里后,他意识到不能再沉溺于思绪,前方车流渐增,分心可能引发事故。陆真清楚,他个人的安危尚可,凌潇若有个闪失,他必定会自责不已。

    此刻,陆真并未察觉到针对他的一场密谋正在暗中酝酿,这对他而言,关乎生死。一步之差,他将万劫不复,未来的每一步都需谨慎而行。

    由于车速减缓,陆真不必全神贯注驾驶,凌潇便坐到副驾,两人开始闲谈。“小丫头,当初为何不告诉我你的来历?”陆真含笑问道。凌潇立刻低下小脑袋,咀嚼着话语片刻,才轻声道:“我怕你因同情带我,又怕你像他们一样害怕我。”陆真闻言不禁莞尔,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心思却不少。但他也认真回想,当初为何接纳她,为何决定带上她。

    沉思许久,陆真找到一个他认为合理的解释,那是一种冲动,一种保护她的冲动,无关她的外貌,起初连她是男是女他都不清楚,更非出于怜悯,毕竟世上可怜之人众多,陆真从不以此为由。那种冲动,没有理由,没有缘由,只觉得她像亲妹妹,特别想呵护她,不愿她受到一丝伤害,这大概就是兄长对妹妹的情感吧。

    这种情感非关爱情,也非友情,与亲情相似,却又不尽相同,亲情伴随着责任,而这没有。虽旅程不远,但带着凌潇游玩耽搁了些时间,回到花园小区时,夜色已深。陆真将车停进停车场,带着凌潇回家,这几天确实疲惫,他需要好好休息。

    刚跨出门槛,陆真的目光便落在地板上的卡片上,这显然不是常见的传单,因为那些为了节省成本的宣传品,绝不会制作得如此考究。于是,陆真拾起卡片浏览:“陆真同学,欢迎七月五日的同学聚会在首座酒店相聚。”

    七月五日?时间所剩无几,但以往从没受到这般正式的邀请,陆真想到这里,不禁轻笑,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一旦你站起来了,别人对你的态度也会随之转变,真是讽刺。

    陆真随手将卡片丢弃,如今他对这样的同学聚会并无太大兴致,毕竟那些面孔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人,面对他们,陆真实在提不起交谈的兴致。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屏幕上的号码陌生无比,陆真略感疑惑,但仍接听了电话。

    “您好,您是陆真先生吗?”陆真应了一声,电话那头继续说:“我父亲近期与您交往频繁,我想请教一下,究竟是何原因呢?”

    陆真对此有些困惑,他与谁交往密切了?这人连自我介绍都没有,就滔滔不绝,陆真已萌生挂断的念头。

    对方仿佛察觉到自己的冒昧,连忙向陆真道歉:“对不起,陆先生,我是王晓明,我父亲是王世国。最近我听到一些不利的传言,说是你打着我父亲的名义四处活动,其实也没关系,我只是想找个机会,我们坐下来喝杯茶,聊聊。”

    陆真一听,立刻明白过来,必定有人在王晓明面前诋毁他,说他假借王世国之名行骗,因此王晓明才打来这个电话。陆真心中略感不悦,对电话中的王晓明提议:“你现在方便吗?我今天刚回家,如果可以,我们就在花园里谈一谈。”

    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后,传来轻松的笑声:“也好,我正好今天来看望父亲,那我现在就去花园,你尽快过来吧。”

    挂断电话,陆真为凌潇打开门,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小丫头,你先去休息,我一会儿就回来。”凌潇点点头,知道陆真有正事要办,明智地选择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