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追岳发自脏腑,语调诚恳,如佛前的信徒,平缓真挚与满面血腥对比明显,四下的修行者们再看向赵追岳时无不是心情复杂,欲言又止。

    “你很好。”

    楚月郑重其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日后,没人敢动你了。”

    “云烈,他可是与李太玄同流合污之人。”圣剑长老的七五丹液清洗干净诅咒,又往后退了些,方才厉声道:“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他是不是好人,老朽有眼睛,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诶,无需外人来指点,阁下这般僭越当真是有剑宗长老的风范。”

    “再者,剑宗的长老都能不是人了,何须对老朽座下的弟子挑挑拣拣,看来老朽是真给您脸了呢。”

    楚月回身看去,尽管斗篷遮住了面庞,却似乎有凌厉凛冽的眼神穿透洞悉长空而过,落定在了圣剑长老的身上,话语里虽有敬词,但却丝毫不给面子,这等张狂连被围堵的修行者们都惊诧了几分,讶然之余,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暗爽。

    赵追岳双眼失明血流不止。

    听到弟子二字的时候,袖衫之下的双手轻轻地攥起。

    弟子——

    像他这等人。

    对于万剑山来说,已是废棋一步。

    天诛地灭阵的事,传了出去颜面无光。

    他先前甚至还咄咄逼人地质问过隐老。

    而现在,老先生说他是——

    弟子。

    能成为老先生座下的弟子,他何德何能,又是何等的荣幸?

    赵追岳的嘴角微微地勾起,神情柔和了几分。

    稍稍缓慢的血泪,这会儿源源不断往下流。

    而这一次,是为老先生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