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染终是承认因着对女子的芥蒂,他到底是小瞧了他的副使。浑身上下少说有五斤多重的装备,被崔少愆轻轻松松的驾驭了。

      妇德,不必才明绝异也!天下有才之人,皆败于一个‘傲’字。不在人前显露卓越的才华……有才不外露,他的副使,总能够给他带来意外的惊喜呢。可当真是有趣的紧。

      洛染把玩着手中的作战沙盘,将雁门关后方的沙土捧起了一捧来。

      随着那捧沙土顺着他的指缝间四处洒落,视线越过那流失的细沙土,他的眼神仿若能看到实景一般地,瞧到那鲜衣怒马的少年郎,赤红着眼尾,英勇杀敌的模样。

      “少愆,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呐……”

      这一刻,洛染的脑海中,崔少愆就仿若是他的影子一般,‘如影随形’的走着他的老路。与三年前的他自己完全的重叠在了一起,同样的初生牛犊不怕虎……

      画有鹰鹫图腾的清道旗,随着契丹骑兵的开道,一马当先的前进着。

      由契丹古八部逐渐统一衍变而来的新辽国骑兵们,铁血的纪律和执行力、势不可挡的浩荡声势,皆是让山林中的杂草,都“战战兢兢”的低下了头颅。

      ‘一马独行三军随’,中枢骑兵和地方骑兵们,在‘节度使、附马侍中’萧咄李和‘马步军都指挥’使李重诲的带领下,长驱直入的南下,越过扎好的营寨,进入了辽宋双方的边界处。

      萧咄李骄傲的看着,那由清一色契丹子弟构成的‘皮室军’,以及归属于皇后的‘属珊军’,所有的精锐部队,皆是由他率领着,心中的自豪感,让他颇是满意的眯起了眸子。

      再看了一眼旁边的李重诲,身后跟着声势赫赫的‘斡鲁朵军’和由辽国皇帝们的远方表亲构成的地方骑兵,眸中闪过了一抹不屑的鄙夷。

      这场仗的主力军,便由他们去正面攻击好了。如此想着,萧咄李一甩缰绳,立住了马匹。

      示意着李重诲带领大部队继续前行,而他则恃才傲物般的打算“作壁上观”,届时,再出其不意的给予敌方一记致命打击,这赫赫功勋,不就手到擒来了!

      循着战前的部署,李重诲带领着大部队继续南下。在到达雁门关边墙前二十里处,停了下来。站在高处,看着那随风翻飞的“杨”字军旗后,让部下们快速的排兵布阵了起来。

      想着辽兵们此次的大本营,在离雁门关六十里远的位置处,李重诲遥看了一眼萧咄李的方位,踏实的指挥了起来。

      同样亦在排兵布阵的宋军们,在排阵使的安排下,有条不紊的准备着。并时刻提防着对面的快速偷袭。

      “我们大部分都是轻步兵和重步兵。骑兵也占相当数量。只是此次七成骑兵,皆随将军由后方包抄而去,而敌方多数皆是骑兵。”

      望楼车上的哨兵,由那四十五尺高的望杆上下来之后,认真的回禀道。

      “我们此次以防守反击为主。大规模的击溃战,我等几干余众本就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