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钟头后,医生推开病房的门,两名护士也跟着走了进来,他们就发现钟希望居然趴在病床边睡着了,她的手还握着病人的手。

    医生惊了一跳,想着钟希望怎么还没出去,还有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但细想起来又是一片模糊,他索性放开不想,只是走过去观察病人的情况。这一观察不要紧,他惊呆了,他此刻不知道是该夸自己的手术做得好,还是该夸郑曙光的生命力顽强了。郑曙光的外伤居然已经愈合结痂,而且右胳膊也没有出现接合创面感染发炎病变坏死的迹象,这就说明他的右胳膊在生长愈合了,这简直太神奇了!

    所有人都以为是主治医生的医术起到了关键的作用,主治医生自己也解释不清,后来只能模糊说了一句“人的身体本来就是非常神奇和神秘的,这次的手术之所以很成功,应该归功于病人顽强的意志力和生命力,我不过就是做了常规手术而已。”

    医生因为这句话更让人觉得他情操高尚,情怀伟大,而他在日后也成为一名让人敬仰和信服的出色名医,当然,这主要也是因为他不断提高精进自己医术的结果。

    郑曙光只在病房住了一星期就回部队了。

    熊芳蕊却在病房里住了一个月才出院,出院后她也回了部队。其实她父亲,她叔叔,部队的领导萧建军都让她回家休养,但她就是不听,仍然坚持回部队。

    因为左脸受伤留疤,熊芳蕊的性情明显大变,而且好似她还将自己的“不幸”当做是她对郑曙光救命的见证,是她对他的爱的勋章。所以她现在已然不像以前那样只隐晦地向郑曙光示好了,而是公然以郑曙光救命恩人的姿态高高在上地出现在钟希望和郑曙光的面前。

    且说,其实部队里也只是少部分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但这少部分人又没有向大家解释,毕竟这事闹大了影响也不好,所以大部分人都以为熊芳蕊是郑曙光的救命恩人,包括熊芳蕊自己。

    也许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这副尊荣已经不可能再找到多好的男人,而郑曙光这个男人,以前她花容月貌时都没能打动他,现在就更不可能让他接受她了,于是她就本着“我活得不好,你们也别想好”的心态,就打算时不时地上门去恶心一下钟希望和郑曙光。

    八月上旬的一天晚上,天气非常闷热,天空阴云密布,隐隐听到暗雷滚滚,想来会有一场大雨降下。

    郑曙光已经结束了一天的训练任务回到了军属大院的住房,钟希望在洗澡间里给他准备了一盆药浴水。他洗完澡,穿着背心和薄睡裤走出来。睡裤是钟希望给他做的,料子是农家土布,款式类似于后世的运动休闲的样式,腰上是松紧带外加系带。钟希望也给自己做了一身,短袖的汗衫和长裤,此刻正穿在身上。

    客厅里的木制矮脚茶几上放着一锅在井水里冰凉的绿豆汤,旁边还有碗勺。郑曙光走过去自己给自己盛了一碗,尝了一口,甜甜的温凉口感让他觉得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清爽极了,于是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一气头便灌了两碗。

    郑曙光喝完后便走到小厨房边上,看着钟希望在小得转身都费劲的空间里有条不紊地忙碌着,他就觉得整个人都静了下来。

    钟希望今晚做的是凉皮,凉皮已经过了凉水切好放进盆里了,她现在正在做配菜,拌调料,小厨房里一股子勾人味蕾的酸辣香味。就在这时,弥漫整个小厨房空间的酸辣香味中突然间就混合进一股淡淡的药香,而且她也感觉后背传来一阵热气。

    钟希望微侧脸对着就快贴着她后背的男人笑道“快出去,这里热,我把配菜和调料倒进凉皮里拌一下,马上就能吃饭了。”

    郑曙光说“我不怕热。”

    钟希望嘴角一抽“我怕热。”

    郑曙光摸摸鼻头继续厚颜无耻“是吗?可你明明就一身清凉无汗……”说着大手已经自动摸了上去,触手温凉细滑,如脂如玉,让人迷醉,爱不释手。

    郑曙光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声。

    “郑、曙、光!”钟希望却黑了脸,很想就着手里的铁勺朝后头敲一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