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丽邛前面的絮絮叨叨,太子只觉又好气又好笑,还有几分心疼,可冷不丁又听丽邛冒出如此一句,不由面红耳赤,怒喝一声:“住口,死丫头,看我不打死你!”
可他刚抬起手来,龙中堂眼疾手快,急忙一把架住,赔笑劝道:“大哥大哥,息怒息怒,万一打伤了她,岂不更麻烦?”
丽邛虽然看上去闭着眼睛,其实她比谁看的都清楚。
她一见太子抬手要打,心里也着实有些害怕。
其实,她倒不是怕疼痛难忍,因为她知道太子不会对她痛下杀手,而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若眼下只有他们兄妹两人,太子一时气愤难耐,随手责罚几下,倒也无妨。
可是眼下,未来的丈夫就在眼前,若被太子劈头盖脸地打上一顿,别说颜面无存,万一过门以后,敖继也照猫画虎,呼来喝去,非打即骂,岂不要命了吗?
可就在她心头一跳,正合计着要不要躲闪之际,却见敖继眼疾手快,一把架住,顿觉心安,哭声更响:“你别拦他,打死我吧,我好去陪小妹……”
“邛儿!”太子陡然一震,厉声呵斥一声,却又戛然而止,愣神片刻,大步绕过丽邛,转身便走,原本稍显尖利的声音却变得忧伤低沉:“阿继,送她回家。”
“不,我不回家,打死我也不回。”丽邛虽然依旧哭闹,声音却小了许多,色厉内荏地嚷嚷道:“就算把我送回去,还会跑出来的。”
太子脚步声声,已经走出五步开外,闻听此言,又好气又好笑却还无计可施,心想:这丫头无法无天,脾气执拗,若强制送回,定会去而复返,还是好言相劝,或让她知难而退,自愿回去才好。
于是,他缓缓止步,转身回头,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故作为难地劝慰道:“其实吧,你提前禀报父亲,一块出门历练,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我当然说了。”丽邛抽抽搭搭道:“他们不答应嘛。”
“看吧,爹娘都不同意吧?”太子顿时抓住理由,却又装出无可奈何的神色,满面为难道:“我若带你前往,岂不跟着你一块遭受责罚?邛儿呀,体谅体谅大哥,好不好?”
可他话音刚落,丽邛好像被刀伤火燎似的哭嚎起来:“我不管,我不回家……”
太子气的七窍生烟,真想狠狠踹她两脚。可他恶念仅仅一闪,却又迅速压回心底,反而又赔上笑脸,耐心劝道:“好好好,就算我让你跟着,可你脚踝受伤,怎能长途跋涉……”
“没有啊,没受伤啊。”丽邛猛然听出话音,急忙止住哭闹,连声辩解道:“谁说我受伤了?哪里受伤了?”
说着,丽邛噌的一下从地上跳起,连蹦带跳地跑到太子面前,不容分说,不管不顾,一头扑进太子怀中,两臂紧紧揽在太子腰间,面颊紧紧贴在太子胸口,撒娇恳求道:“求你了哥,都是我不对,我保证听话,保证绝对绝对不惹事。”
眼见丽邛从哭闹不休到破涕为笑,不过眨眼瞬间,龙中堂看得瞠目结舌,几乎懵圈,而太子却也被丽邛这突如其来的一招弄得满面尴尬,哭笑不得,连声呵斥:“松手,快松手。都十八了,还这样胡搅蛮缠,不怕敖继笑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