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正早已习惯了姜尤与伯琴互相斗嘴,微微一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却不言不语,不偏袒任何一方。

    “老滑头。”伯琴哈哈嘲讽一声,也一饮而尽,刚放下酒杯,却见姜尤猛然想起什么似的肃然问道:“诶?老四,我们回归之时会不会遭受伏击?还有,重离与老三别再已经开始进攻了吧?”

    “放心吧,二哥。”伯琴笃定笑道:“陛下只是制定了出兵计划,至于是否实施,还要等我的消息呢。”

    “哦。那就好,那就好。”姜尤放心地应了两声,忽然心中一动,目光灼灼地盯着伯琴,笑道:“也就是说,你若一直不归,陛下便一直不会进攻吧?”

    “哈哈。”伯琴轻声笑问道:“怎么?想让我随你西进?还是想把我埋进土里呀?”

    姜尤被伯琴拆穿心思,却也不觉尴尬,嘻嘻一笑,正欲辩驳,只听敖正笑道:“陛下英明神武,料事如神,四弟又聪慧睿智,必定早已算好来去时日了。是吧,四弟?”

    “大哥高见。”伯琴含笑点头道:“我动身时,与你们相距不过千里。我顺着你们的行军痕迹,一日至少比你们多走五六十里。所以,陛下便以一月为限。”

    姜尤与敖正不由面面相觑一眼,心中同时一凛——原来,自始至终,农皇等人居然一直关注着九黎与有熊的动态。

    两人目光匆匆一碰,又齐刷刷地看向伯琴,姜尤打了个哈哈,笑道:“哈哈,如此精打细算,陛下也不怕累着你吗?”

    “四弟的聚风飞行术早已出神入化,陛下岂能不知啊?”敖正微笑打趣道:“不让他三天打来回,已经很关照他了。”

    “嘿嘿,大哥说的是。”伯琴不无得意地笑道:“我若拼了命的走,一日也可打个来回。不过,既然时间宽裕,倒也不用那么消耗法力。”

    “是极是极。”姜尤笑道:“一路游山玩水,说不定还要为瑶儿置办些小礼物,走上十天半月,也是正常。”

    “诶?”伯琴故作恍然地笑道:“多亏二哥提醒,还真要为瑶儿置办些小礼物呢。何况小弟已然酒足饭饱,咱们就此别过,颍水再见。”

    说着,伯琴站起身来,冲着姜尤与敖正拱手作别,正欲转身外走,姜尤却像想起什么似的轻呼道:“等一下,老四。来呀,笔墨伺候。”

    伯琴旋即止步,诧异看着两个侍卫把笔墨白绢小心翼翼地放在姜尤面前,轻笑调侃道:“怎么?还要给我写字留念不成?”

    “你说对了,兄弟。”姜尤头也不抬,刷刷点点地在白绢上写着,顺口应道:“空口无凭,立字为证。有了这份字据,你好交差呀。”

    伯琴不由一怔,收敛笑容,缓缓走向前来,只见姜尤挥笔写道:“恩封黎王、臣姜尤谨奏,承蒙陛下慈悲,关爱九黎有熊,臣不胜感激。本该即刻启程,可众将士前日遭水,病患居多,恳请陛下宽限七日,以作休整。炎帝纪年某月某日。”

    写罢,姜尤稍稍一晾,缓缓折叠整齐,交与伯琴,温言笑道:“辛苦兄弟啦。”

    伯琴接过白绢,小心翼翼的放入怀中,恭恭敬敬地冲着姜尤深施一礼,诚恳谢道:“多谢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