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尤和敖正并不知道禺京和天吴前天夜里曾在有熊大营的上空激战一场,闻听此言,不由稍感惊讶地看向禺京和天吴,正欲追问,却见禺京不以为然地轻笑道:“不过两只通灵兽而已,算什么劲敌?今日再战,保证让他们非死即伤,望风而逃。”

    闻听禺京的这番豪言壮语,姜尤高兴地心花怒放,急忙称赞道:“先生法力无边,百战百胜,小王钦佩至极。来呀,取酒来。”

    不大一会儿,几个近身侍卫搬来酒坛,摆好酒杯酒壶,正欲斟酒,却被姜尤抢先一步抓过酒壶,笑道:“两位鼎力相助,小王感激不尽,为两位斟酒。”

    祝贺声中,姜尤很快斟满四杯酒,伸手端起一个,转而看向敖正,亲热招呼道:“来来来,大哥,咱们兄弟二人,恭祝两位先生旗开得胜,大功告成。”

    “是,微臣遵命。”敖正应诺一声,急忙捧起酒碗,恭敬祝福道:“恭祝二位先生出奇制胜,速战速决,尽快了结这场旷日持久的征战。”

    “两位但请放心。”禺京和天吴也已捧杯在手,互相举杯示意,一饮而尽,放下酒杯,禺京哈哈一笑,道:“大王,我和二弟先行一步,扫平有熊大营,活捉姬云,等大王前来受降。”

    “好!”姜尤听得心头激荡,好像看到黄帝已经跪拜在眼前似的开怀大笑,拱手作别道:“多谢两位先生,待大功告成,小王定当重谢。”

    “大王勿需客气。”

    禺京谦辞一声,拱手作别,与天吴先后跨出帐外,转眼便消失在迅速回落合拢的帐门外面,不见身影。

    姜尤静静地注视着来回晃动的门帘,甚至直到门帘终于静止不动,他还依然像看透门帘似的又凝视片刻,忽然头也不回地轻声问道:“他们的话,几成可信?”

    眼见姜尤凝神伫立,敖正情知姜尤正在潜心思索,一直默不作声,静立在侧,闻听发问,稍稍沉吟,没有直面回应却诚恳劝勉道:“事在人为,大王。微臣以为,不管他们此行如何,大王都会顺利成就大业。”

    “唉——”姜尤重重吐出口气,依然注视着门帘,沉沉叙道:“二十多年征战,不管胜负输赢,总是酣畅淋漓,干脆利落。可此次征战,却像捶打一团夹杂着碎石的软面团似的,捶打上去,十之七八毫无效果,一不小心还会被狠狠的硌一下;可若要罢手,却又黏黏连连,难以抽撤干净。”

    敖正心中一动,轻声试探道:“莫非——大王有退兵之意?”

    姜尤轻轻点了点头,却又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转过身来,不无为难地分析道:“姬云即将逃回姬水,短时间内,应该难以对九黎造成威胁。可泗水周边,沃野千里,他岂能甘心放弃?”

    “若禺京和天吴此去一切如愿,一切担忧自然烟消云散。”敖正思忖着劝慰道:“若他们进展不顺,只要能拖住有熊主力,等咱们赶到,也定能一举获胜。”

    “若抓不住姬云,或姬云再度逃走?奈何?”

    “不管战况如何,咱们马上回归九黎。”

    “他会罢休吗?”

    “不足为虑。”敖正不假思索道:“有熊人狼狈逃回姬水,人少地贫,耕种艰难,十年八载也不一定能喘息过来。而九黎已经扩至浊水两岸,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十年八年后实力更加壮大,足能睥睨天下。姬云纵然心有不甘,岂敢妄动干戈,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