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愕然一怔,顿时惊喜万分,心想:闻鼓而进,鸣金则退。看来,方才这番冲杀,已经重创敌人,所以敌人已无暇攻城,从而鸣金收兵。

    果然,就在他惊喜思忖中,城墙上也已响起阵阵欢呼,而他刚刚放慢脚步,却见范承宗从上而下,顺着马道匆匆来到他面前,不容分说,拉着他走下马道:“快,勤政殿。”

    龙中堂微感诧异,可一路上行人如梭,与范承宗不时的互相招呼,他也不好多问,只是对满大街突然涌现的人群颇感惊讶,心想:敌人射箭时,不知他们躲在哪儿?倘若敌人已经攻上城头,不知他们是依旧躲藏?还是上城头厮杀呢?

    想到这里,他猛然又想起在广场边上唱歌跳舞吹笛子的三个怪人——怎么没有看到他们呢?

    一路之上,他胡思乱想,东张西望,也无心与范承宗攀谈,而范承宗也像心事重重似的,自顾默默前行,不大一会儿,两人便走进一道古朴典雅的门楼内。

    正对门楼,是一座荡漾着田原风光的影壁墙,绕过影壁墙,刚到垂花门前,范承宗轻声商量道:“祖师还没到,在门房等会儿吧?”

    “好啊。”龙中堂随口应声,跟着范承宗刚刚走进门房,却见范承宗吱呀一声关上房门,不由哑然失笑:“关门干吗?万一他们来了,看不到咱们呢?”

    “我想静一静。”范承宗说着,就近在一张椅子上坐下,轻声叹息道:“之前听闻开疆扩土,封狼居胥,总觉得豪情万丈,憧憬不已,今日一见疆场厮杀,才知道当初的念想是多么荒唐,多么可笑,唉!”

    龙中堂眼见范承宗惆怅感慨,也触动情怀,又见范承宗愁肠百转,急忙故作轻松地宽慰道:“也不用太过担心,自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不把他们打退了吗?”

    “今日退去,明日复来。何时是个头呢?”

    “世事难料,谁能说得准呢?”龙中堂不想再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于是打量着房间岔开话题,不无调侃道:“这个门房居然占用了三间大通房,还有这些桌椅板凳,古香古色的,怎么看也不像寻常人家,倒像等候皇帝召见的朝房。”

    “祖师和城主开会时,大家就在这里等候的。”范承宗勉强一笑,道:“只有我把它叫做门房而已。”

    范承宗话音刚落,忽听大门外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旋即便听到大门开启的吱呀声,急忙下意识地压低声音道:“别乱说话,他们来了。”

    龙中堂急忙站起身来,向着门口刚走一步,却被范承宗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小声问道:“干吗?”

    “出门迎接呀。”龙中堂不无诧异地看看范承宗,有些好笑的揶揄道:“怎么像做贼似的?紧张兮兮的。”

    “嘘,”范承宗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更加神秘兮兮地小声叮嘱道:“听他们说什么?”

    “听壁角?”

    龙中堂哑然一笑,却也顿时被她勾起好奇,急忙屏息凝气,只听门外的脚步踏踏声中,有人诧异问道:“天界和冥界为何一直没有进攻呢?”

    “哼!”一个稍显粗狂的声音接口道:“元始圣女虽然蛮横霸道,怎比得上天界和冥界那些机关算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