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雪衣自那天回去后,便整天开始魂不守舍,戏班主看了担忧不已,私底下连番追问,这人却始终闭口不言。

    “雪衣,你不会喜欢上叶姑娘了吧!”这天,戏班主脑海里突然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

    段雪衣一怔,摇了摇头,“没有,班主您想多了!”

    戏班主仔细瞧了眼段雪衣,这孩子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怎么看都像个生了相思病的大家闺秀,当年他遇到他时一度就认为这就是个姑娘家,哪晓得确实是男儿郎!

    “你确定吗?你这样可不像我想多了!”

    戏班主拿过铜镜,“你自己看看你这个样,是不是?”

    段雪衣接过铜镜,他通常不爱照镜子,每每一看都让他生出性别模糊之感,这镜里的满面愁容的清丽佳人真的是他!不是他生了幻觉?

    “唉,雪衣,我知晓你心里有事,但有些事压在心里久了啊!是会生出病来的!”戏班主苦口婆心,“从你来清歌班也快五年了吧!这五年,难道你还把我们当作外人吗?就算你真的喜欢上了叶姑娘又如何,那说出来,说说也是好的呀!”

    总比相思成疾强吧!

    “我没有喜欢叶姑娘!”段雪衣揉了揉眉眼,无语的解释,“我真的没有。”

    “那你在愁什么,你是从客栈那天回来后变成这样的,可别跟我说,与叶姑娘没有任何关系!”

    “确实没有!”段雪衣不得不重申,但戏班主明显你在骗我的眼神,让他只得叹口气,“就一点点关系,我本以为她是江湖人士,没想到居然是当朝公主殿下而已!”

    “那也值得你愁这么久?”

    “本是不值得的,我以为我已经放下了!”段雪衣眼神恍惚,又想起了这连绵几天的噩梦,他真的以为他已经放下了的!

    “班主,你知道我本是官家出身,因家庭变故贬为庶民,这么多年,我谨遵双亲遗命,小心翼翼用这个新的身份活着,远离朝廷纷争......”他语气暗淡下来,想起那一个个因无钱救治而病重离去的亲人,“但我们家是被陷害的,那害了我们的贼人,现在还在京城里锦衣富贵,如今有一个可能的机会摆在我面前,你叫我怎么甘心!”

    戏班主沉默了,这人官家出身他是知道的,但这还是段雪衣第一次提到如此详细的事情。

    “那人,身份很高?”他小心翼翼的问。

    段雪衣神色嘲讽,“高与不高又如何,我现在只是草民一介,谁都扳不倒!”更别提为家里平冤昭雪了!

    但其实这里面区别还是挺大的,戏班子虽然是下九流,平素接触达官显贵的机会却并不少,段雪衣直到听说叶姑娘是公主殿下才有如此大反应,那戏班主能想到的只能是,对方身份很高!

    不然段雪衣大可以去寻其他贵人,而不是忍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