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这样商定后,就暂时回到九峰县城,什么时候重返柏松村,要看具体情况了。

    在小县城里也是百无聊赖的,柯南的心里的确不安,在机构负责人的指挥下,必须要呆在乡下,哪怕呆到呆若木鸡,也要呆。不能在城里,因为城里没办法和村民接触,没办法提升他们的能力。这个听起来有些不靠谱,但是,项目设计就是这样的。要不然,投资人也不会投资,没有钱,就不会有工资。哪怕画饼充饥,望梅止渴都不是不可以。现在,只要能有人投资,项目设计是好才能吸引人,如果不吸引人,其他都是空谈。离开了钱,项目无法进行。离开了钱,季柯南他们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更会被东干事瞧不起。

    这是总的要求,实际上,柯南很清楚,就是呆在乡下,也没办法提升他们的能力,他们已经很有能力,不需要机构的工作人员去提升,相反,机构工作人员的素质需要提升。这是机构做这个慈善工作的初衷。通过帮助别人提升能力,再提升自己。实际上,很多人都需要先提升自己,再提升他人。自己都需要别人来拯救,怎么去拯救别人?季柯南看清楚的正是这个。

    在县城里,肯定要和县分公司取得联系,免得他们有意见。果然,只要一联系,他们肯定会请吃饭,仿佛他们就在等他们机构的人,只要开口,就会有吃的。从基层到高层,大概都是这样。不说就算了,算了就会有。

    在席间,王经理说:“你们还挺有本事的,竟然将省总公司的单监督请来了!”

    柯南说:“不是我们有本事,是我们负责人有本事,不是负责人,我们怎么认识那监督呢?监督对我们都不理不睬的,谁知道你是谁,在他心目中,我们就是典型的农民工。”

    柯南说完,看看尹贤仁和多哥,实际上季柯南认为自己不是农民工,因为他来自城市,不是农民,更不用说农民工了。要说季柯南才叫悲催,不是农民,也不是农民工,偏偏和尹贤仁和多哥在一起。如果经过严格筛选,尹贤仁和多哥都不能录用,因为他俩长得像农民,更像农民工。这个无法掩饰,明白人看一眼,就十分清楚了。

    “是吧,可不要这样说。说你们是农民工的,肯定不是单监督,他又不知道你们的底细,也不知道你们以前是干什么的,也不清楚你们来自什么地方。他说你们是农民工肯定是有缘由的,再说,现在农民工的地位高,没有谁会瞧不起的。”王经理说。

    柯南听王经理这么一说,才不信,这是安慰人的话,三岁孩子都听得出这是好话,实际上不是这样。很多人都瞧不起农民工这是事实。正因为农民工社会地位低,才会被经常提到保护农民工的利益,如果没问题,就不会经常提到。可能又突然想到,在宣统县做项目的时候,有一次县分公司的负责人招待从省城里来的单监督和柯南的负责人,为他们接风洗尘,他们来是陪老外验收项目的。

    柯南他们被安排在跟司机坐一桌,相安无事,本来皆大欢喜,大家的心情很好,但是,尹贤仁发了神经,要去敬酒。本来对外宣称的,不喝酒,跟负责人的司机一样,都不能喝酒,他的神经系统暂时出现紊乱,非要去敬酒不可,不知道是巴结机构负责人,还是巴结省城的负责人,总之,多哥响应了,接着齐思娜也同意,给她大姨妈敬酒,她不去吗?不去敬酒,就有可能会给她吃罚酒。

    他们喝的不是酒,是饮料,结果被单监督发现了,说没有诚意,敬酒敬酒,敬的是酒,怎么能用饮料代替呢?冯菲菲说:“好吧,仅此一回,下不为例。”

    得到冯菲菲的许可,有服务小姐给斟了一小杯白酒,四个人每人都是一小杯,四人一仰脖,酒就到了肚子里,辣得很。

    单监督哈哈哈大笑,问:“你们这群人很可爱,是做什么的?”这个问题很意外。尹贤仁再聪明,也没想到,机构负责人冯菲菲竟然没有对单监督说过他们的身份。在冯菲菲心目中,他尹贤仁是不存在的,更不用说其他人。齐思娜更不能提,因齐思娜和冯菲菲有裙带关系。这么复杂,一时半会说不完,单监督再聪明,也可能听断片,再说,单监督喝了酒,脑袋不够使,转不过来,瞎要解释半天才行。

    果不其然,四个人见问,顿时傻在那里,呆若木鸡,柯南以为他们的身份,他们做的事,省总公司的有关负责人,早已经清清楚楚了,谁知道单监督一无所知,看来,每次冯菲菲和刘小姐跟他们沟通汇报工作,只是说自己的,不说工作人员,工作人鱼做的事,就是她们做的事,做出了成绩也是她们的,出了问题就是工作人员的。这种极端自私的表现,让柯南感到失望。心里拔凉拔凉的,十分不舒服。

    “他们,他们是农民工。”冯菲菲说。很得意的样子,摇尾乞怜,似乎通过这种方式来抬高自己,压低别人。

    季柯南心想,谁不是农民呢?生长在农业国,不是农民是什么?进城务工的是农民,称呼就是农民工,靠着自己的勤劳的双手生活,不偷不抢的,不丢人,为什么这么糟蹋人呢?更何况事实上季柯南还不是农民,还没做过农活,身份就不是农民,干嘛要眉毛胡子一把抓呢?

    “哦,农民工啊,我说呢,敬酒应该用酒的,明白吗?下次再用饮料来敬酒,我可是不端杯子的,记住了吗?不过,农民工的素质亟待提高,你说呢,冯菲菲?”单监督说。

    “是的,是的,我回去后好好教训一下。监督批评得对,批评得对。”冯菲菲说。

    柯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倒不是因为说他是农民工,他不是农民工,是城市工,不论是什么工,都是底层的劳动者;是因为她坏了规矩,不能喝酒,怎么在她的负责人面前,就没了原则,变成能喝酒了呢?

    这个女人,多么善变,没有规则,就没有方圆。不能喝酒是死命令,不管在哪里,不管什么酒,都不能沾,沾酒,就是违章,违章就要承担责任,受到一定的惩罚,这是一一对应的,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