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岑这话完全是发自内心的疑问,她觉得自己说的直白又真诚,可落在于静眼中,那就是赤裸裸的羞辱:“好好好!”

    她伸出一只手,气得手指都在颤抖:“江岑,我见过目中无人的,还没见过你这样儿轻狂的!我是谁?你不知道我是谁?你给我装什么装?我告诉你,我非得让朱红英她们几个过来给你上上课,看你如今,儿子儿子教不好就算了,搞成个无后的死龙阳,你自己也这么个死德性,还好意思当年天天在那儿吹,就该让咱们以前那帮子同学朋友都看看,你江岑到底是个什么烂货色!”

    “这位大妈,公众场合,请你注意言辞。”梁易这样好性儿的人,听到她左一句“死龙阳”右一句“烂货色”,也忍不住有些变脸。

    江岑倒仍旧脸色淡淡的,对这中老年妇女这番言论完全没放心上,毕竟她也是真的没想起这人来,脑子里隐隐约约有个影儿,但想来这人跟原主也是极为不熟悉的,愣是想不起来,大约也就是那么一两个曾经的对头吧。

    对她这番指着鼻子开骂,江岑除了无语就是无语:“行吧,管你是谁。自报家门都不敢也就算了。我就问你,我欠你钱了?不然你在这大呼小叫做什么?这还是你家开的,让人走让人留都要听你的?”

    说完也实在懒得与这种拎不清的糊涂人多费口舌,江岑回头示意梁易:“我们走,不必管她。就当是野狗乱吠罢了。”

    不愿多费口舌可不代表她就会很客气。

    于静倒是还想上去拽人,只是梁易虽比一米八几的傅司晨矮那么一点,这身形在南方人中也算是高大的了,有他一路护着,于静愣是没敢再动手。

    眼看着江岑两人渐渐走远,她到底咽不下这口气,掏出手机就拨了电话出去:“喂,红英啊,你在哪儿呢?你看到我给你发的定位没有啊?我跟你说快过来,我遇到江岑了,还有她那个不正常的儿子和儿子对象……哎哟我跟你说,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死龙阳死人妖的……你快过来啊,他们还在这边呢!”

    江岑也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梁易是照着江岑发的定位过来找的人,现在两人回到大厅去跟傅司晨会合,因这是难得的一家团聚游玩的时候,便也没有再提这不愉快的事。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都点了菜了,坐在桌边等上菜了,红发妇女又来了,这次,还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

    先看到那极具标志性的一头火红,然后,江岑一眼就看到了走在最前头的朱红英,这个一直喜欢跟原主别苗头的“老朋友”。

    “嘿,江岑,还真是你呀!真是巧,好久不见了。”相比红发妇女,朱红英显然更是个会做人的,即便多年与江岑明里暗里掐架争风头,表面这和气是真真装的挑不出一丝错来,想来即便说些阴阳怪气戳人心窝的话,都绝对是更加高级的手段。

    她的语气也毫不夸张,只是扫了一眼江岑,目光就落到了傅司晨和梁易身上。

    尤其是梁易,她看了许久,毕竟傅司晨也算是认识的,想也知道梁易就是傅司晨的那位对象,可不就得多看两眼稀奇么!当然,对朱红英来说,看稀奇倒还在其次,主要是之前江岑在朋友圈秀了太多,这好不容易见到真人了,下意识就想先挑毛病出来。

    只是这打量半天,也不得不承认,这跟她之前心里想象了无数次的死人妖形象完全不同,相反,模样清隽,装扮也很清爽,也没有丝毫涂脂抹粉或是穿金戴银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妖艳儿模样,就这形象这坐姿,就算不是清贵公子哥,那也可以说是一枚风度翩翩风华正茂的小鲜肉。

    “原来是老朱。”江岑开口,立刻就唤回了朱红英的注意力——无他,这人最讨厌别人叫她老朱什么的,毕竟老朱老猪,听起来不好听啊!

    “你在这里,倒也确实是巧了。”江岑根本没起身,对于不速之客,没必要以礼相待,甚至很不客气的直接对着红发妇人抬了抬下巴,颇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那刚好,老朱啊,你身后这位红头发的大姐,是谁啊?说是老同学,你也知道,老同学那么多,我哪里记得住啊,真是老同学的话,你也给我提个醒,我是真没想起来。”

    这话直接的,别说于静有多生气了,就是本来满怀恶意想来看好戏的朱红英都觉浑身不自在,愣了好一会儿才满是尴尬地开口:“不是啊,江岑,你真不记得了?她是于静啊,高中时坐我后面那个于静……”

    这么一说,江岑就很快从原主的记忆中扒拉出来这号人物,倒不是记起了于静,而是“高中坐朱红英后头那个”,不就是朱红英的小狗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