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人在田埂处说了一炷香时间的话,该问的都问了个遍,柳田氏这才拉着自家哥儿的手回家。

    柳田氏家离地里不远,他家位置好,前些年修葺过,村内一排排屋舍,就属他家最为醒目。

    进了屋内,柳正已坐于饭桌主坐,大儿子柳月做好的精米红薯饭,并几碟青菜,摆放在方桌之上。

    柳夏一进屋便朝着桌子上瞟了眼,见全是青菜,不由撇撇嘴。

    自他家二姐去了县里书院读书,家里便没了肉食儿。

    虽村内泰半庄户根本吃不上精米,但前些时日,他们家伙食好,有肉有蛋。

    如今吃惯了肉食儿,再用些青菜白米,便觉口中淡而无味。

    柳夏垂着头,倒是无人看出他的小心思。

    他母亲此刻正黑着脸,冲着柳田氏发作:“让你去河边喊人,一去便是半个时辰,成日在外面说道是非,这饭食儿今日干脆也别用了。”

    柳田氏脸上挂着抹赔罪的笑,侧头狠狠瞪了一眼柳夏。

    这才走上前来,卸下身上的竹筐,一步一扭的走至近前。

    安抚道:“妻主别气,这不正好在村道上遇见大侄女,是以回来的晚了些。”

    柳正抬起头:“长宁?你与她有什么好说道的?”

    坐于正堂的女人声音不由拔高了些,不耐烦的哼道。

    柳田氏轻巧一笑,上前两步为柳正置了一碗红薯饭,回道:“妻主有所不知,贱侍并没有与那软弱的侄女说上话。只她恰从镇子上回来,与她那浪荡夫郎一并模样亲密,两人从镇子上带了一大车的食物。贱侍好奇,便随着村人看了会热闹。”

    “一大车食物?”柳正侧头,定定的看向柳田氏,语气不由好了些。

    柳田氏点点头,他拉着她粗糙的手,眼珠一转,小眼精光四射:“可不是嘛,没想到她家那荡夫郎倒是个有本事的。想来往后日子比我们还好过……侄女孝顺嫡亲姨母本就应该,不若……”

    他顿了顿,见柳正沉默不语,柔声劝道:“妻主万不能心软,长宁虽是你侄女,可咱家冬儿更是你亲女。如今她去县里读书,眼看着便将考秀才,读书人笔墨贵,上回讹来的一百两,将将用了一大半。往后乡试,更是一大笔花销。家中这两个哥儿迟早要出嫁,桩桩件件需要银子。”

    柳田氏斟酌的看了眼自家妻主,见她眯着眼,显是动了注意,继续劝道:“我方才听三顺说,这荡夫郎只要对县里的贵人们笑一笑,那便能得来几百两银子哩!”

    “当真?”柳正狐疑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