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绍守在柴房门口,脸上神色忽青忽白,他垂首而立,眼角一粒泪痣恰似屋外夕阳斜落的晕红。

    柴房内,柳长宁跨出木桶,将身上的水渍擦拭干净,穿好衣衫,这才慢条斯理的将木门打开。

    她凝了他一眼,挑眉问:“急慌慌找我,有何事儿?”

    不远处的男子倏然抬起头,方才屋内气急败坏的慌乱仿佛惊鸿一瞥,一双桃花眼此时正蹿着火苗。

    许是真的气的狠了,胸膛一起一伏,他深深吸了口气,一字一顿,声音从牙缝中蹦出:“下,流胚子……白日宣……”

    柳长宁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望着他。不咸不淡的打断他:“宣什么?倘若不是你擅自闯入我卧房内,我难不成当着你的面儿脱下衣衫?”

    裴元绍一口气出不来,剧烈的咳嗽了一声,到口的斥责生生逼回了嗓门。

    他双手摩挲着腰间的红鞭,手指蜷缩又伸展。反复了三两次,这才强忍着鞭笞此人的冲动。

    抬手指着不远处的茅房,拔高声量怒道:“倘若不是你将茅房弄的臭气熏天……我如何会破门而入。况你堂堂一个女人,谁会料想青天白日如小哥儿一般屋内沐浴?”

    裴元绍眉头紧皱,一双桃花眼布满嫌恶。

    忙了一整天,从镇上返回家,原本心情尚好。去茅房出恭,却没想到,土垒的茅房内,溢满了黑黄的污秽。

    整个茅房臭气冲天,几日来的憋屈,混合着鼻端满室的臭气,彻底爆发。

    想到方才难闻的气味,他脸上将将平息的怒火再次飙升,他暴躁的蹂,躏右眼角的泪痣,泪痣鲜红欲滴,在白皙的俊脸上,似乎要滴出血来。

    柳长宁掀开眼皮,迎着他的视线诧异的反问:“茅房本就臭味难挡,有何不妥?”

    裴元绍原本心中就有气,眼前的女人现如今明知故问也就罢,竟然还似理直气壮。

    他平复了下起伏的心绪,不怒反笑:“罢了,你去茅房看看便知,土垒的缸中,污秽已满,妻主还是快些将它们挑到田里增肥才是!”

    柳长宁一脸懵逼,她难以置信的指着自己,问道:“你让我除粪?”

    裴元绍点头,眼中滑着抹不耐烦:“妻主不做,难不成让我一弱不禁风的小郎去挑粪吗?况,如今粪缸已满,不除污秽,往后咱家茅房便用不了了!这又怪的了谁?倘若不是妻主平日……泻的多?如何需要如此勤便的倒夜香?”

    柳长宁圆眼倏然睁大。她……泻得多?便宜夫郎该不会以为……此人想象力实乃丰富。

    不过这粪缸内的药浴水确实是她制造的罢了,但让她去除粪……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