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鸮不服道:“不过是用声音吸引畜生罢了,这算什么证据?”

    张鹏向平抱拳,解释道:“上吏有所不知,小子以新法饲牛,乡中人人都晓得。这新法之一,便是给牛按摩身体,使其血脉畅通,易于消化草料。只是按摩乏味,小子便随口吹哨成曲,久而久之,牛也听习惯了。”

    平笑意吟吟,道:“尔尚且不知,尔之饲牛新法早被传到郡中了,如今已有多县乡正在试行。”

    张鹏眼睛一亮,没想到秦朝竟能如此高效,这才过去几天啊。

    不过,狱掾平话头一转,说:“只是判案不能儿戏,我大秦尚未有凭口哨声而为证者,所以你还需有其他旁证才可!”

    张鹏点了点头,面无难色,道:“小子当然还有其他证据。”

    说着,他当众掰开了黄牛的嘴吧,指着里面一颗发黑的大牙道:“上吏请看,此牛有一颗将要换掉的乳齿。”

    “果然如此。”平凑过去一瞧,牛嘴中真的有一颗颜色发黑、摇摇欲坠得牛牙。

    “那又如何?”鸮冷笑道:“换牙的牛何其多,怎知这一头就是你的?”

    他一番质问,自觉毫无问题,却没有注意道其父鸠已经闭上了眼睛。

    张鹏撇了撇嘴,说:“本月赛牛,此牛正好参赛,当时汝翁就欲以此牛患有牙疾而阻止俺夺最,这件事有县丞、田啬夫牟等上吏及全乡父老可以作证!”

    他高声道:“每头赛牛皆有详实记录,若是如此还不信,拿来一阅便知!”

    “噗通”鸠已经彻底瘫倒。

    可以说一两处相同是巧合,可一头牛如果身高体重等数据全都相同,还如何抵赖?

    “好,就算这是你的牛,可吾翁并未偷盗,在路边捡到,岂是罪过?”鸮仍不死心,打算顽抗到底了。

    这时,狱掾平被鸮如此无赖行径气得笑了出来,道:“鸮,尔好歹也曾是亭长,怎地竟忘了秦律是如何说的?”

    接着,狱掾平对着所有人高声宣道:“秦律重在禁奸于未萌,‘拾遗者刖’,此乃春秋之法,行之百年而未改也!”

    在中国历史上,夏朝开始有肉刑,包括刖足在内。到了周代,刖刑已经普遍施用。春秋时,诸侯各自为政,各国国君对臣下或百姓动辄使用刖足之刑,如“卫国之法,窃驾君车者罪刖“。

    另据《左传》记载:公元前六七八年郑国刖强鉏之足、公元前六三二年卫侯刖针庄子之足、公元前五七四年齐国刖鲍牵之足,等等。楚国还有和氏得玉璞,楚王以为狂,先刖其左足,又刖其右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