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生长,伯劳鸣叫;乌鸫【dong】息声,麋鹿脱角。

    夏风不再那么炎热,蟋蟀藏到了墙壁的缝隙中。

    似是饮了酒的缘故,张鹏难得睡了一个好觉,一夜无梦。旭日初升之时,伴着鸡鸣阵阵,他准时起身,来到牛舍,开始进行打扫。

    黄牛对他十分亲近,分分靠过来“哞哞”地叫起来,倒像是老友见面,打招呼一般。

    倒了清水、扎过新鲜草料,眼看着活计都要做完了,硕才顶着大脑袋赶了过来。这厮满面通红、手脚无措地站在张鹏面前,呐呐言道:“大兄,都是俺昨日饮酒误事,害的兄长一路负俺归家??????”

    张鹏哈哈一笑,道:“这有什么,汝与吾俱为兄弟,酒醉相伴,不是常理嘛。”

    “可??????”硕有些不好意思,道:“俺又起晚了,让大兄一人打扫牛舍,这??????这本该是弟的活计才是,俺只觉得头痛得很,怎么也睁不开眼,结果一觉睡到现在??????”

    张鹏抬头看了看天色,时辰当在初入“莫食”,也就是后世的九十点钟的样子。硕不过十七岁,这个年纪在后世大部分还是父母的大宝贝呢,不睡到中午日头当空是不会起床的。

    可这个时代就不能如此轻松随意,十七岁已经是成家立业的年纪了,而且赖床也是大错,人们往往天不亮就要起来耕作,如此一年下来,还有可能吃不饱、穿不暖,所以硕满脸的愧疚之色也就很好理解啦!

    不过张鹏倒是没有在意这些,饲牛本来就是他一个人的任务,硕好心帮忙而已,而且他深知宿醉的滋味可不好受,所以来得晚了些也是情有可原。

    当下他便打断了硕的自怨,吩咐道:“弟,今日你且替兄照看着牛,待到午后记得赶到后山去遛遛。”

    “诺!”硕先是答应了一声,紧接着又愣愣地问道:“弟自然会照看好牛,只是大兄欲往何处去?”

    张鹏笑了笑,说:“酒肉被咱们三人吃干抹净,总得想点别的法子赚些钱财,不然出不了十日,嘴里还要淡出鸟来。俺昨夜想了想,欲往河荡,且看看能不能捉点鱼虾,或换些钱财、或给口中添点滋味!”

    硕闻言眼睛一亮,兴奋道:“大兄若是去摸鱼,那可要带上俺!”说罢,他拍了拍胸膛,一脸自豪地道:“大兄难道忘了,这十里八乡人人皆知,俺硕乃是有名的摸鱼者哩!”

    张鹏听硕这么一讲,才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忘了这一茬。这硕虽生得体壮,入水却似游鱼,善闭气,抓鱼有些名气。

    只是今天他也是心血来潮,倒是没考虑出这么多。穿越来之后一直忙于庸耕和饲牛,都还没有出去走走,这个时代的人可能习惯了生活在一隅天地,如同井底之蛙;但张鹏身体里可是有着后世的灵魂,哪里忍得了?

    与其说是捕鱼,倒不如说是找个借口自己出去走走。

    于是,他对硕道:“汝若是也去了,牛让谁照看?”

    看着硕一脸不甘,张鹏许诺:“今日为兄且探探新路,下次定然与弟一道,可否?”

    硕听张鹏这么说,也知牛舍不可无人,怏怏道:“大兄说话算数,可不能诓骗俺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