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喧话音刚落,就被秦珏挥挥手轰了出去。男孩子果然是不能总在后宅女眷身边行走,说话也变得阴阳怪气,像个太监了。

    所以,他让豫哥儿提前搬到前院,绝对是英明正确的。

    他又从水晶碟子里拈了颗枣子,塞到罗锦言嘴里,硬生生把罗锦言要说的话塞回肚子里。

    当然,他得到罗锦言一记白眼。

    只好干笑道:“看,这件事还真巧。”

    罗锦言轻轻打了他一下,笑着说道:“害羞了?这个人......又不是被杀的,再说,他横竖也活不过这几天了,早死晚死都一样,他就这样死了,还能对藏在暗处的人有所震摄,还以为他是被人灭口了。”

    秦珏像是个得了夸奖的孩子,他俯身贴在罗锦言的肚子上,压低声音说道:“宝宝,爹爹是不是很聪明?”

    罗锦言笑着推开她,嗔道:“哪有对小孩子说这个的,还是快让人到街上打听打听吧,家里也该做安排了。”

    秦珏这才不情不愿地挪开身子,嘟哝着:“楚茨园里的那张床又窄又硬,我睡得腰酸腿疼......”

    罗锦言立刻接口:“这几天不安生,我让豫哥儿都睡在咱们屋里。”

    秦珏爱恨交加地朝着罗锦言的鼻子捏了一下,然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才出屋走了。

    罗锦言笑着扑倒在迎枕上,她怎么觉得秦珏看她的那一眼,像个怨妇呢?

    正是过年的时候,京城里的人,无论穷富,都要过年,也都要走亲访友,李家的亲戚就是王家的朋友,这个朋友的亲戚又是张家的亲家,这个亲家还是刘家的故旧。

    于是也不过两三天,秦家大老爷秦烨被亲生儿子软禁后,死得不明不白,秦家秘不发丧的消息,便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

    罗绍的心里硌登一下,看着戴着毛皮手套正在院子里挖土的元姐儿,他就坐不住了。

    惜惜怎么就舍得把元姐儿和三月放在娘家,虽然每天都让人送这送那,可是几天了也没有把孩子们接回去。

    秦家一定是出事了。

    他想了想,还是走到元姐儿身边,蹲下身去,柔声问道:“元姐儿,过年那天见过祖父吧,他的气色可还好?”

    元姐儿正在认真地用小铲子撬一块青砖,她抬眼看看罗绍,用同样认真的态度说道:“我爹很好,别人看不到,可我娘知道,我也知道,外公,您不知道吗?”

    罗绍大吃一惊,随即便老脸通红,玉章是他亲自挑的女婿,亲眼看着他从十八岁的青嫩少年成长起来的,他怎能怀疑玉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