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的山珍海味。

    宫泠羽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肚子一直在不停的叫唤。

    两个貌美的侍婢半跪在地上,一个给夜云轻吹着汤匙里的热汤,一个给他剥着新鲜的葡萄,而他就负责在饿着肚皮的宫泠羽面前无声“炫耀”。

    终于,宫泠羽忍不住了,问他道:“要不要听笑话?”

    夜云轻双眸闪了一下:“说说看。如果我觉得不好笑,就丢你出去喂小轻。”

    宫泠羽唇畔勾了勾,没有人注意到一抹阴笑在她的嘴角蔓延开,她缓缓开口讲道:“从前,有两只屎壳郎,它们在讨论等以后发达了怎么犒劳自己。一只屎壳郎就说呀,我要是有钱了,就把方圆十里的茅房全买下来,每天吃屎吃个够。另一只就批判它说一点也不懂享受,如果是它,就买个大活人,每天都吃新鲜的。”

    夜云轻腿边,两个侍婢紧绷着的脸露出了菜色。

    另一边,夜云轻已经趴在窗台上把昨天晚上的饭都吐出来了,满脑子都是屎壳郎、吃屎、茅房、新鲜的,新鲜的……

    宫泠羽走了过去,小手在他背上轻轻的抚着,幽幽叹道:“呀呀呀,都吐了,原来小王爷也想每天都吃新鲜的呀。”

    闻言夜云轻吐得更厉害了:“你这个恶心的女人……”

    夜王府内女眷,除却已经嫁给燕倾做侧妃的夜府大小姐夜绫萝、待字闺中的夜筱安住在西偏院,庶出的小姐夜馨儿住在下人房,其余的女眷多半都住在东偏院,离宫泠羽的院子并不算远,她平日里不愿与她们打交道,却不可避免的总会见到一些人。

    这些人里,她最欣赏的便是夜长风的一位妾室——白芙蓉。

    听下人说,这白芙蓉原是燕春楼的头牌,后被夜长风赎身,带到家里做了一个妾。要说妓女从风尘重回红尘,该是要安分守己才对,可这白芙蓉却偏生在夜王府里还是一副风尘女子的做派。

    三月底的天气,她穿了件素白的裙子,领口敞得很大,春光隐约可见,香袖滑落到小臂处,露出一对洁白的手臂。路过的小厮毫无忌惮的盯着她看,那目光如狼似虎,她偏还引以为豪,从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宫泠羽坐在檐下,眼见着夜长风黑着脸把她扯回了房中,没多会儿便传来争吵声,间或传出“贱货”、“伤风败俗”等字眼儿。宫泠羽看戏一般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白芙蓉被罚了。

    跪祠堂半个月。

    她被绑进祠堂的时候,夜长风的正室司马香香还跟了进去,宫泠羽过去也见过不少这种女人之间勾心斗角的戏码,想必那白芙蓉要惨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女人多的地方就是“后宫”。而有“后宫”就有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没有硝烟也是战争。比如女人和女人之间的斗争就永远不会完结,除非有一方倒下。今日她们斗她们的,明日,就有可能就会找到她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