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忘川的晚饭是和凌波、阿摇一起吃的,阿摇不爱讲话,但对于忘川似乎格外的亲近。吃过晚饭,天幕已经黑下来,宫泠羽还没有回来,忘川便打算出去找她,才刚刚走到广场旁的回廊上,便瞧见几个白衣弟子从门口的方向毕恭毕敬的退了回来。云忆寒半拖半抱着宫泠羽,她脸颊上酡红一片,似乎是喝醉了。

    小羽竟然会跟这个男人出去喝酒。

    忘川心里的火气腾地燃烧起来,他就要冲上去把小羽从云忆寒那个男人的手中抢回来,但他走了一步,便没再上去,而是隐到了一边的廊柱后面。云忆寒半搂着宫泠羽往啼月楼的方向走,唇边总是挂着一丝他不经常会露出的浅笑,回廊上一眼望不到边的宫灯在他绝美的脸上镀出一层难以言喻的光芒,夺人心魄,让忘川一个男人都觉得呼吸一窒。他搂着宫泠羽走出去很远,白衣弟子在他们身后很远的地方小心翼翼的跟着,有人离开,应该是去通知若水了。

    忘川早就知道了,若水是祭司院的一把,云忆寒的好狗。

    云忆寒直接将宫泠羽弄到了自己房间,他记得上一次她发高烧,就堪比酒喝多了的人,发癔症不说,还差点把他吃干抹净。

    虽然最后他还是被她吃干抹净了。

    但是……性质不一样不是么。

    云忆寒勾唇一笑。

    “水……”

    这时,床上无赖一样四仰八叉躺着的女人翻了个身,嘴里咕哝出两个字。

    云忆寒站在床边,偏头看了看桌子上的茶壶。

    他这房间原本是屏风隔开两边,没有桌子的,这张花梨木圆桌,还是后来让人新添置的,连他自己也不晓得是为何。他的房间外面很简单,因为别人都不知道机关开启后,一墙之隔的地方别有天地,这些屋里的家具什么的,他都用不到。

    云忆寒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发现水是凉的,握住茶杯的手紧了紧,不一会儿,水边开了,杯中浅绿色的茶叶翻滚起来,散发出浓浓的茶香。

    外面的白衣弟子不敢进来,没有云忆寒的吩咐,他们连啼月楼也不能随意进出,但今天祭司大人和林师姐回来时,两个人身上都有着浓浓的酒气,林师姐都醉成那样了,他们便仗着胆子到了走廊上,从虚掩着的门往里扒望,眼下见到祭司大人竟然给林师姐倒茶,全部都惊呆了!

    原来传言果然是真的,祭司大人和林师姐有奸情!

    云忆寒知道他们都在外面,这个时候也懒得搭理他们,现在祭司院里面这些男男女女,几乎所有的白衣弟子都受到了林许的荼毒,变得丝毫没有正经,跟从前他教育出来的完全相悖。他可以想象,如果有一天祭司院到了林许的手里,会是怎样一番光景了。

    云忆寒说过,等到了她手里,随便他怎么毁。可他不心疼是假的。他一手培养出来的白衣弟子,他宁可他们被人杀掉,也不想看着他们一个个都变成了这样——每天家长里短的瞎扯,和市井刁民有何区别?

    云忆寒将宫泠羽扶起,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亲自喂她喝了水。

    外面的白衣弟子眼珠子都掉到了地上,用无声的语言询问对方:我是瞎了吗我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