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门丰室,小阁画楼,红墙绿瓦,曲径通幽,却人烟稀少,萧瑟冷清……

    这就是如今的祭司院。

    曾经被燕倾偷袭时毁掉的建筑,尽数被云忆寒夷为了平地。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祭司院里剩下的不过数十人。

    除此之外的家丁和护院都是六王府的人。

    暖阁之中,云忆寒送走了六王爷燕昭。

    燕昭的身上有一种若有似无的香气,这种香气十分奇怪,云忆寒觉得有些熟悉,但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里闻到过。燕昭走了以后,云忆寒便去了白石神殿。

    他的寿命比一般人长了许多,但长寿并非没有代价的,他活得时间越久,忘记的便越多。这漫长的岁月里,他孑然一身,风也寂寞,月也寂寞,茫茫天地间好似没什么值得他去留恋的东西。

    这祭司院也是如此。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容身的场所,不是他的家,他对这里也不会有特殊的情感。但不知何时起,这里于他而言,好像有什么不同了?

    圣女不再,祭坛已毁,此番回来,云忆寒封了祭司院大部分的地方,只留下了白衣弟子和六王府那些人居住的清水居,还有这白石神殿和书房

    没有他的允许,白石神殿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当他推开那扇依旧金碧辉煌的门时,晃了一下神,一种从未有过的哀伤感从他的心底爆发出来。

    “咳咳……”

    殿门尚未来得及关上,云忆寒便咳嗽起来,咳了一会儿,果然和前些日子一样,又呕了血。

    他的血滴在地上,已经不会开出那种艳丽至毒的大丽花了。

    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诅咒已解开的样子,但云忆寒却不这么认为。他的身体不会突然就这么好起来,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如今朝廷局势动荡,六王爷与他看似盟友,那个人实则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或许六王爷也有点小聪明,但他在他身上看不到一丝的龙气,他只不过是空有计划,却没有当皇帝的命。当然,这一点云忆寒并未和他提起过。

    他没有闲工夫去管别人的命。

    “哇……”

    伴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若水一脸苦逼的从十二扇屏风后头跳出来:“大人……这……这小子又吐了我一身……”

    在婴儿越发放大的啼哭声里,云忆寒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屏风后面是与前殿完全不同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