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点了让人神清气爽的香,书案两边各放置一个香炉,白雾一缕一缕飘散在空气中,在半空中交汇。但两个香炉的香气,也压制不住宫泠羽一身的血腥味道。

    可偏偏在这微妙的味道中,燕倾若无其事的抱着宫泠羽,若无其事的在她面前翻过一本又一本的奏折。

    而宫泠羽,也若无其事的坐在他的腿上,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研着墨。

    桑与守在书房外面,不久前他进去添置热水,也闻到了那异常浓烈的血腥味道,甚至还在燕倾的书案上见了血,可他们偏偏好似什么也不知情一般,两个人都装作啥也没发生一样,害得他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他们到底是在做什么?

    书房中,燕倾再次打开了一本奏折。

    燕玄被他软禁着,朝廷的所有奏折便全部送到了他这里,他将事情划分三六九等,分出轻重缓急,这些不急着处理的事情,他便白日里一边抱着宫泠羽一边批阅,那些着急的,他都另放到了别处,待深夜时他一个人亲自去批看。

    宫泠羽窝在他的怀里,脸色白得近乎透明,她咬牙忍住疼痛,可汗水还是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好几次,都掉到了燕倾的奏折上头,可他仍是装作无视,也不开口说什么。

    忽然,他身手握住了宫泠羽的手。

    她的小手冰凉,他的大手虽然也没什么温度,但完完全全的将她的手包裹在了手掌心。

    宫泠羽坐在他身前,他略一动作便将她的脸面对自己。

    四目相对,平静无比。

    宫泠羽换了一具比以前更加年轻的身体,皮肤也和以前差不多,这张也算得上格外好看的俏脸,虽然没有过去的令他惊艳,但这一双眼睛……

    燕倾握着宫泠羽手的大掌,情不自禁的抚上了她的眼角……

    宫泠羽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任由他抚摸,也不开口说什么话……

    终于,诡异的沉默中,燕倾叹息着开了口:“疼不疼?”

    他知道她在流血,他知道她的身上有伤,他知道她身体不好,哪里都不好受。

    这些,他都知道。

    他装作无视,便是再等着她主动开口。只要她肯主动跟他说话,那便什么都好说了……

    可是这个小丫头比以前更加固执了,她似乎和他怀揣着同样的心思,用同样逼迫自己的手段,在等着他开口。